看得出来很伤心。 大滴、大滴的眼泪打湿眼周长长的白毛,它边哭边叫,“咪——咪——”地喊,不知道在说什么。 前肢太短,它努力去够盛意的手腕,似乎想要抱住她的身体一部分。 盛意抽走手。 小猫脑袋使劲地蹭她,像是要把一辈子的娇都撒尽,声音软下来,小声地“嗷”、“嗷”叫唤。 见她无动于衷,翻身一趟,露出洁白的肚皮,扭来扭去,试图把错误蒙混过去。 很难想象这是梁雾青会做的事情。 于是,她坏心眼地低下头,要在哭得最伤心的时候亲吻他—— 猫垫一把按住她的嘴唇。 小猫竭力挣扎,身体弯成镜像的C字母,快速从盛意的掌下逃走。 它还不想变回人。 盛意回头看它。 小猫趴在她的身后,蓬松的白色尾巴从右边,挥向左边;又从左边,晃向右边。搔着她的小臂,慢慢地掸过,微痒。 在成为一只动物还是一名人类的选择题里,人向来都会选择,保持大自然进化的、最优的物种地位。 梁雾青总在规则之外。 提出维持人身的交易是他,拒绝亲吻变成人身的也是他。 盛意再一次感到困惑。 他到底想要什么? 见她一直没有说话,小猫仰起脑袋,蹭了蹭后腰。 “喵——” 无所谓了。 不在乎他到底又在预谋、又在耍什么把戏,她只想把当前的事情做完。 “楼下有记者在等我,我要走了。”不再耽搁,她站起身,“今天以后,我不会再帮你,自求多福吧。” 盛意环顾四周,想找一些不易损坏的东西,制造动静。意外地,瞥见了床上录音界面的手机。想来,刚才在门里的说话声,是他提前录下来的。 没有她的帮助,他也可以寻到各种解决的方法。 最后一点残余的良心也沉回了胃里。 盛意最终选定放在门边的书。 厚厚一摞,都是企业、经济的书籍,看得出,梁雾青已经在为拿回公司的以后做准备。 她抽出一本,用尽全力砸向紧闭的房门。 小猫呆呆地看着她。 也不明白她在做什么,漆黑的眼珠,涌上潮湿的雾气。 “咪呜……” 一本、一本砖头似的书,砸在门上,发出一声声巨响。 守在门口的警卫闻声赶来,“怎么了?” “没、没事……” 眼泪很轻易地掉下来,她哽咽着,泣不成声。 “只是我说错话了……” “啊!” 她接着将书砸到了门上,紧接着,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 “阿青我不说了……你不要这样……” 小猫既缓又慢地眨了一下眼睛。 “盛小姐,”警卫说,“需要帮助吗?” “不用了——啊!” 将最后一本书砸完,她又惊叫起来,站在门缝边,低低地啜泣。 警卫的声音严厉,“梁先生,请开门。” 小猫的脸色不比他好多少。 明白过来,眼里蓄的泪,被燎原的怒气烧干。它低低地嘶吼着,弓起脊背,浑身的毛发炸开,扑咬仇敌的姿态。 盛意是真的害怕了。 手指颤着开锁,却不敌四脚生物的速度。锁扣揿动以前,它已经凶狠地扑过来,一口咬住了盛意的嘴巴。 几乎像被利齿贯穿,血腥气弥漫在口腔。他掐着她的脸,像奄奄一息的猎物,疲弱地挣扎,无济于事。 “怎么回——” 警卫打开门闯了进来。 撞见床边的旖旎景象。 被单、被褥斜斜地扯下床铺,搭在交织在一起的年轻身体上。 男人的上身宽阔,将身下的人遮得严严实实,只有一支探出来、搭在地毯上的白皙手臂引人遐想。 他不耐烦地转头,“还不快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