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的语气渐渐急促,像是她从前弹琴,手中的弦将将快要崩断,在失控边缘又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那时她还年幼,不知母亲苦心。只以为小娘自己为妾,吃尽了苦头,所以才要为自己求得一个名分。
如今她才懂得,母亲为她所求的,乃是这世间最难得的。
她记得,当时陆遮哥哥很是坚定地点头,待他能自立门户,便要向父亲求娶她。
眼前的陆遮与当日的陆遮,层层叠叠地交织在一起。
他如今已褪去青涩,满脸血污,苍白无力的手微微抬着,要将那婚书还给自己。
当日亦是这只手,满脸喜色,从小娘手中接过了这婚书。
若是没有书生案,或许今日他们已等到了小娘盼了一辈子的明媒正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