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什么不知名科学家研究表示,人一辈子有二十四年零四个月的时间是在床上睡觉度过的。再算上睡不着光躺着的时间,就天知道得有多久了。
虽然你可能格外多,但好在你不一定能活到七十八。
说来奇怪,家里的床极可能是咒具,不然难以解释为什么总忽大忽小的。
如果自己睡时,就算摆成“大”字胡乱伸胳膊蹬腿满床翻五个跟头也栽不到地上去——就那么大,大的无边无际,大到好像左半张床温带海洋性、右半张亚热带季风气候,从左到右滚一圈还得倒两秒时差的程度。
但只要人在家,床就偷偷摸摸缩小了——小的出奇,小的莫名其妙,小到好像只剩窄窄一条,除仅够侧身挤躺的安全区外,其余部分都是危机四伏深渊万丈;不然怎么会每每睡醒不是浑身酸痛就是呼吸困难,不然为什么明明那么大的一整张床,还是硬要人都迭挤重合着入眠,不然何苦次次睁眼第一件事永远都是焦虑思考,如何在不吵醒对方的情况下,把自己从裹绞缠紧的长胳膊长腿中刨出来。
肯定是咒具了,因为有时还会随机变化尺寸。你要躲的时候就小到一丁点,一拉一拽一把就会被扯过去;打闹时候就大的骇人,任你连追带跳伸直胳膊一通抓都摸不到罪魁祸首的裤脚。
现在的床,尺寸就极微妙。说小的话合情合理,背贴着背靠着,说大的话也不无道理,两条脊骨明明抵着蹭着,中间的距离远的却像能把整个银河系塞进去。
“很恶劣,早发现了还要这样那样的捉弄人。”你想了想,如果只能是自己先开口,那就先开口好了。
“逆ギレ禁止。”似乎话说开后也懒得逗你了,调子都懒洋洋的,疲惫也自此泄出来,“就知道肯定有这一遭呐……一回家发现断头饭都准备好了,吓死人。喂,没投毒吧,人家可真吃了啊。”
“就是哪天真要弄死悟,也有其他更合适的法子吧。”话出口就有点后悔。对方估计也想起来了,闷着声笑,相触的背脊身下的床垫都跟着震颤。
“不许笑了!”你反手过去拍他一巴掌,慌忙补充着,“也不许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