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散宜生心中又有一个想法,“这女王怎么敢在一个陌生臣子跟前睡觉?这是不是诱使我落入圈套的阴谋诡计?”
可是如果自己这个时候不行刺,机会稍纵即逝。
他站在当地,只觉得左右为难。
刚才很急迫的想把刻刀拿到手中,现在反而不着急了。
他重新跪坐了回去,在想着要不要趁着这个机会杀了女王。
刚才主公在大牢里也说了,朝歌在之前发生的事情一切就在掌握之中,就因为这个女王回来了,所以现在才跳出了掌握,弄得西岐上下都惊惧不安。
散宜生的心思已经放到了谋杀上,现在在思考的是等一会儿若是没有得手该怎么办?
女王虽然是一个女人,听人家说也是学过几年功夫的,刻刀虽然好用,若是一刀不能杀死她,这女王在大殿上与自己对打起来,又该如何收场?
到时候说不定还要再连累西岐,连累在大牢里面苦苦煎熬的主公。
可是眼前的机会真的太好了,这一会儿不杀了她,以后想要再杀了女王那真是千难万难。
散宜生又看向刻刀,手不自觉地伸了出去。
随即又把手缩了回来,整个大殿上安静之极,也只有女荒微微的鼾声。
杀还是不杀?
西岐有没有准备好立即反叛?
杀还是不杀?
若是没有得手,主公将有什么下场?
杀还是不杀?
不杀她,若是这公主等一会儿勒索出来更多的东西,西岐给还是不给?
他的心中时时刻刻在进行天人交战,但是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大殿外边响起了一阵脚步声,散宜生惊吓之极,在这种惊吓之下,一伸手把刻刀捞在了手里。
进入大殿的比干看见了散宜生的动作,随后就当做没看见一样走向女荒。
看见女荒倚着一个麻布做的靠枕,微微的打着鼾声,转头看了看散宜生,散宜生这个时候已经镇定了下来,觉得手中的刻刀跟烫手的山芋一样,扔也扔不掉,藏也没办法藏。
“公主她这是怎么回事儿?”
“回王叔的话,公主刚才太疲累了,说话的时候睡着过去了。”
“既然如此,你就应该把宫女们叫进来。你先走吧,有什么话明天再来找公主说。”
散宜生本来是打算告辞的,明天根本不想来这里。
“回王叔,我们明天就要走了,今天是来向公主告辞的。话还没说出来……”
比干点了点头,用手推了一下女荒的肩膀,“公主快醒醒,快醒一醒。”
女荒迷迷瞪瞪的睁开眼,看见比干的老脸就在自己跟前,“王叔怎么来这里了?今天有什么大事吗?”
“臣刚才在班房里面听见外边都在议论,说是公主允许了那些人拆了宝车。”
“王叔,他们会拼回去的。”
“公主,若是他们今天拆完拼回去,过几天还有一群孩子来跟您说也想拆开看看,您是不是还要让别人再拆一回。”
“有一回就够了,您别多想,就拆这一次。”女荒不想跟比干多说,一转眼看见散宜生,笑着问他:“散大夫的手里是什么东西?怎么自从进来都不把手露出来。”
散宜生这个时候突然明白过来了,这公主就是给自己设了圈套,脑子里面飞快的想着,若是把自己留下来,甚至处死自己,这女王能落下什么好处?
就像这女王昨天说的那样,自己来做主使终究有些不够格,既然在她眼里不够格,为什么还要再算计自己?
散宜生这个时候非常冷静,把刻刀放到了自己的袖袋里,两只手露了出来,“公主说笑了,臣的手里什么都没有。”
女荒点了点头,眼神往旁边那堆竹简上看了看,随手从竹简堆里抽了一卷儿出来。
散宜生随着女荒的动作,整个人崩紧了起来,比干也跟着女荒的动作看到了一堆竹简。
竹简旁边放的有刻刀,可现在这刻刀已经找不到了,比干这个人很聪明,属于那种一点就透的。
他明白了,刚才散宜生悄悄藏起来的东西,就是刻刀,之所以藏刻刀,那是因为公主刚才睡着了,散宜生想要伺机行刺。
这大殿里面只有三个人,可这三个人有三种心思,公主设了圈套,散宜生差点掉到圈套里面,不对,是已经掉到了圈套里面。
自己算怎么回事儿?
自己也不是被别人叫过来的,自己想着主动来找公主说一说外边拆七香车的事。
公主为什么隐而不发?设下圈套又是为什么?
公主到底是安排了谁来拆穿散宜生?
比干的心里想了很多,大殿上静悄悄的,散宜生一头冷汗,比干正襟危坐,也只有女荒低头翻着竹简,快速的在上面找着东西。
过了一会儿,女荒对着散宜生招了招手,“大夫,你来看看,这是你们二公子昨天刚送来的表文,里面列举了你们受灾最严重的一些地方,你来看看这里说的对不对。”
说完之后就把竹简放在自己面前的桌子上,自己盘腿对着散宜生微微笑着。
散宜生提起衣袍,小心的膝行到了桌子跟前,就看到女荒满不在意的对着比干挥了挥手,“王叔先回去吧,那些兄弟们也只是好奇,绝不会把事情做坏的,您放心,他们知道轻重。”
散宜生放下心来,专心的盯着竹简看,竹简上的字迹真的是二公子的,上面用的印章也是西岐专用的。这竹简看上去不是假的,散宜生忍不住伸手把竹简接了过来。
比干站了起来,往后退了几步,转头的时候,看着女荒无甚防备的低头又翻了一卷竹简。心里面在想,这到底是不是公主设下的圈套,若是公主设下的圈套,现在是接着下套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