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戊承认,他刚才差一点被哪吒吓尿了,本来觉得自己的本事快算得上天下无敌了,今天见了这位表弟之后,才觉得自己真的是没见过外边儿天有多高水有多深。
他赶快跑到姑姑身边,把殷夫人扶了起来,“姑妈,这个地方不能多待了,就算你把另外两位表兄等回来又有什么用,你看看表弟,他这个样子比两位表兄肯定厉害多了,到时候他们两个被表弟打得鼻青脸肿,肯定也会像姑父那样抱头就跑。”
殷夫人还有点儿不死心,当娘的当然不会对儿子死心,“好孩子,再等等。”
殷戊就不明白姑妈到底在等什么,然而他跟叔叔陪着姑妈坐了一晚上,最后在天快亮的时候,终于把姑父给盼了回来。
殷戊心里面并不想对着李靖喊姑父,但是要是自己敢喊李靖的名字,叔叔肯定要教训自己,所以李靖进门的时候殷戊还是勉为其难的站起来迎接了。
李靖进门的时候和逃命的时候不一样,他逃命的时候那真的是抱头鼠窜,他进来的时候却是喜气洋洋,手里面还端着一个金灿灿的浮屠塔。
一进门就跟殷夫人说:“夫人不用担心,那逆子不会再来打扰咱们了。”
殷夫人没说话,殷破天就问了出来:“他被别人捉住了?”
李靖摇了摇头:“虽然没被人捉住,但是有了克制他的宝贝。”
说完就把手中的塔让面前的三个人看了看,“就是这个宝贝,叫做玲珑塔,里面有三昧真火,若是那逆子再来,只需要用它罩住他,里面的三味真火能将他烧得哭爹喊娘。”
殷戊听了之后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这位姑父,“难道你要一辈子用手托着这个塔?就等着我表弟来找你麻烦的时候才能动用。”
李靖点了点头。
殷戊还想说话,被他叔叔瞪了一眼,才泱泱不乐的闭上了嘴。殷破天就问:“这宝贝您是从哪里得来的?这一路上又发生了什么事儿?”
“此事说来话长,那逆子追着我一路到了九宫山白鹤洞……”
殷夫人听话,气得浑身都在发抖:“你明明知道哪吒那孩子比你厉害,一般人打不过他,你还引着他往他二哥那里去,你这是想让他兄弟相残呢。”
李靖想要为自己辩解,殷破天根本没有管他夫妻两个争执,又接着问:“到了白鹤洞,白鹤洞里面的人把哪吒治住了没有?”
当然没有治住,所以李靖又逃了一个地方,这次是大儿子那里。跑到了五龙山云霄洞,可惜的是大儿子也不是小儿子的对手,就在李靖觉得求救无门的时候,当年在昆仑山上遇见的燃灯道人出手相救,给了李靖一座宝塔,并用神通使得李靖第一次打过了哪吒。
李靖给这几个人讲的时候,自认为讲得无限精彩,这其中的经历讲的跌宕起伏,但是另外三个人听完之后,脸上都面无表情。
殷破天心想这姐夫当年是怎么入了祖父的法眼?
殷戊还想着,我下次不叫他姑父,不知道叔叔会不会教训我。
殷夫人是最伤心的,“既然金吒木吒都知道了他兄弟的事情,为什么不回来?”
李靖听完之后忍不住说了几句:“修道这回事儿最讲究一个持之以恒,若是为了这一点儿小事儿来回奔波,到时候道心不够坚固,他日不能求得大道。”
殷夫人更加伤心难过,心想我失去了一个儿子,他们做兄长的不回来为兄弟的身后事操心也就罢了,难道不应该回来安慰安慰我这个有丧子之痛的母亲吗?
想到这里,她心硬如石再不留恋,转头拉着侄儿的手,“好孩子,你出去找黄历查一查,看哪一天是出行的黄道吉日,咱们找个好日子一块回朝歌去吧。”
李靖听了之后,没想到夫人还是坚持要走,赶快拦住,“夫人,咱们是要去西岐的。”
殷破天阴着脸问李靖:“去西岐干什么?西岐这个时候正是大旱民不聊生的时候,我姐姐去那里连饱饭都吃不了,我姐姐有好日子不过为什么要跟着你去西岐忍饥挨饿?”
李靖叹了一声气:“我劝夫人现在跟我走,将来还有活命的机会。”
“我若跟你走,将来只会如行尸走肉一般,如果将来能慷慨赴死,也是我的福气。”
李靖听了之后跺了几下脚,“罢了罢了,既然你已经打定主意,那我就不再劝你,咱们就此分别吧。”
说完之后土遁离开了。
殷破天满脸阴沉,“这老家伙果然存了造反的心思。”
殷戊更担心李靖在路上会将殷夫人劫走,“叔叔,不如我们不回去了,咱们待在陈塘关那老贼不会来找麻烦,若是我们在路上,他要是把姑姑劫走了怎么办?”
殷夫人听了之后摇了摇头,“放心吧,他不会在路上拦截咱们,至于路上出不出其他的意外,那就不好说了。”
殷破天想的更多,侄儿以前陪着太子读书,现在出来了一段时间,自己虽然教导他,但是这侄儿并不好好学习,要是不把他赶回朝歌去,说不定往后他就能成了一个大字不识一箩筐的武夫。
“陈塘关这个地方并不是久留之地,你还是早点送你姑姑回去吧,正好我有些口信让你带回去给公主,你可千万别忘了。”
散宜生已经在大牢里面拜见过姬昌了,他这个时候正跟着甲士来到九间殿附近等着觐见公主。
大殿前面的那片空地上被整修的特别平整,七香车就放在这片空地上,不少少男少女正排着队,要在七香车上玩儿一把。
散宜生看过之后,心里到底是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儿。
虽然他尽量不让自己的眼睛往那边瞟,但是他在这里站着还是被人注意到了。
就有一个小伙子跑了过来,对着散宜生拱了拱手。
“大夫,听说这是你们西岐进贡的宝物?”
散宜生赶快回礼,嘴中谦虚了几句。
这小伙子就问,“有一件事我昨天一晚上就没想明白,今天好不容易碰到你们西岐的人了,正好您也是主使,特意过来问问您。这辆宝车以前有没有修缮过?”
“当然修过了,黄帝大战蚩尤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到现在这一千多年里面好多木头都支撑不住了,这里面换了好几块木板呢。”
“既然这辆车换过了木板,那就不是当年黄帝用过的宝车了。”
这个年轻人嘀嘀咕咕的几句让散宜生听见之后只觉得浑身冒出冷汗,要是这个人的话被公主听到了,到时候公主可能因为这几句话再对着西岐勒索一番。
刚才去拜见主公,虽然是在别人的监视之下说了几句话,但是君臣那么多年了,主公一直在颂扬公主的仁德,听在散宜生的耳朵里又是另外一个意思。
有些话只有他们君臣两个才会懂,所以从大牢里出来之后,散宜生对这位公主就提起了十二分心去应对,不敢再有任何的轻视之心。
现在听见这个年轻人这么嘀咕,赶快把话题往另外一个方向引,“不知道您是谁家的公子,咱们已经说了一会儿话了,我这里还未得知您的姓名,真的是失礼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