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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掩埋,才能彻底终结掉郑氏曾经带给这天下的影响。但人总有不甘心的时候,倒不是想要复辟昔日的荣光,而是他们太需要一个保证了。现在的三台八座,都是亲自参与过昔年宫变的,为了维护自己的胜利果实,皆视郑氏为仇寇,恨不能叫那些余孽立即消失,而皇帝为顾全仅存的宗亲们,虽然勉强肯将那些人留下,但若想指望他主动说句话,那便是白日做梦了。这样的时候,他们很需要一个人被送到台前去,展示出皇帝愿意优容的态度。临安长公主是不愿牵扯到这样一个漩涡中去的,毕竟她是先帝的嫡女,是今上的胞妹,她的儿子也要唤顾景阳舅父,只要别作死,就能富贵终老,但现在他们做的事,很可能叫她的两个儿子,陷入另一种危险的境地。精心描画过的眉黛染了三分不悦,她甚至于都没有同延秀说话,转向顾景阳,轻轻道:“这是纪王叔家的外孙女。”顾景阳道:“起来吧。”延秀便站起身,垂首侍立在侧,一句话也不曾说,反倒是八九岁的思言,主动问了句:“舅舅,延秀jiejie的琴弹得好不好?”谢华琅听得笑了,主动为顾景阳打一下扇,询问道:“陛下觉得好不好?”顾景阳看她一眼,道:“那架琴不错。”这跟问画的怎么样,说宣纸不错有什么区别?思言年纪小,不觉得有什么,思良脸色却有些白了。延秀掩在衣袖中的手,也不觉收紧了些,耳畔的羊脂玉耳铛细腻而温润,倒显得她神情略有些慌乱了。她垂首道:“臣女技艺不佳,叫陛下见笑了。”不远处便有坐席,顾景阳似乎无意站在说话,同谢华琅一道往上首去坐了,这才道:“纪王近来如何,身体可还好吗?”延秀答得恭敬:“外祖父很好,陛下时有恩赐,阖府上下铭感于心。”顾景阳淡淡颔首,没再说话。日头已经很高,按照时辰,也该用午膳了。临安长公主到了这个年纪,还有什么看不透的,虽然不喜延秀此来,但毕竟有纪王府的情面在,加之顾景阳也没说什么,倒不好赶人走,吩咐添了碗筷,叫她留下了。大概是贯彻了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午膳时没人做声,底下有歌舞乐伎助兴,但有心赏玩的却几乎没有,除了谢华琅。内侍斟了酒,顾景阳饮了口,又去看身边人,那目光停的有些久,谢华琅察觉到,便悄声道:“九郎,还有别人在呢,你这么盯着看,我有些不好意思了。”顾景阳被她说的有些不自在,略顿了顿,方才低声道:“枝枝,你生气了吗?”谢华琅奇怪道:“我为什么要生气?”顾景阳便静静看着她,见她当真不曾动气,甚至于还有闲心欣赏底下歌舞,忽然淡了神情,别过脸去,道了声:“哦。”谢华琅悄悄用胳膊肘拐他:“你怎么还不高兴了?”“食不言,寝不语。”顾景阳淡淡道:“噤声。”谢华琅不解道:“你气什么呢?”\n\t\t', '\t')('\t\t分卷阅读65 (第2/2页)
br>顾景阳却不吭声,端起酒盅,又饮了口。谢华琅仔细想了想,须臾便有了答案,闷笑道:“九郎,你怎么这样?我不吃醋,是我看得开,可不是不在意你。”顾景阳一言不发。他们二人身居上首,离其余人有些远,厅中又有歌舞乐伎,别人能见到他们说话,却听不清说了些什么,见那二人说了几句,便神情不悦,心中不免一动。“你别不理人呀。”谢华琅却没在意底下那些,她也坏,见顾景阳不做声,便借着桌案遮掩,伸手过去,轻轻在他腰上揉了一把。男人的腰哪里的能随便碰的,顾景阳身体微颤,酒盏中的酒水险些撒出来,侧目看她一眼,正待说句什么,另一头却有人先一步开口了。延秀起身致意,笑容温婉,恭谨道:“早先也曾见过皇后娘娘,只可惜未曾深交,今日再会,臣女敬娘娘一杯。”谢华琅先前其实见过她许多次,然而彼此身份尴尬,却也无甚深交。昔年郑后倒台,谢偃也在其中掺了一笔,甚至是浓墨重彩的一笔,作为他的女儿,谢华琅当然不会同郑家的女儿有所交际,对方也是一样。今日见了,延秀既和和气气的,她也不必作刻薄凌人状,反倒失了体面,不再挑逗身侧郎君,她笑应一声,示意女婢斟酒,仰首饮下。“长安谢氏声名赫赫,诗书传家,”延秀见状,笑赞道:“臣女曾经见过娘娘的诗文,文采斐然,不逊须眉。”生的漂亮,说话也好听,真是讨人喜欢,谢华琅都有些中意了,笑吟吟道:“别人是给谢家面子,顺带着捎上我而已。再则,我现在也不喜欢那些,反倒喜欢上听曲了,软绵缱绻,写的很有意思。”延秀微露诧异,顺势问道:“什么曲调这么有趣,连娘娘都吸引住了?”谢华琅便笑道:“……他教我收余恨、免娇嗔、且自新、改性情、休恋逝水、苦海回身、早悟兰因。”延秀听得微怔,旋即才迟疑道:“只听这一句,似乎是讲闺情……”“我最中意那句‘早悟兰因’,这话说的含糊,其实还能说的更清楚明白。”谢华琅转头去看顾景阳,目光专注,笑吟吟道:“借问吹箫向紫烟,曾经学舞度芳年。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这话于闺中女子而言,却是极为大胆奔放了。饶是延秀有意奉承,也有些面红,羞于再说下去,临安长公主原是在喝茶的,听罢险些呛到,身后侍女忙为她抚背,这才缓和过来。她们尚且如此,更不必说顾景阳了,他本来是想听她能说些什么的,真的听到了,却有些怔然失神。这样鲜活奔放的表白之辞,真亏她说的出来,这可不是方才那般低语,宴上其余人,怕都听得分明。谢华琅也不在乎,便托着腮,含笑盯着他看。顾景阳脸皮薄,闻言不免窘迫,被她那般缱绻的目光看着,心却不觉软了,微含斥责的斜她一眼,却温和道:“枝枝,人前不许说这样的话。”“嗯,”谢华琅声音低了,应道:\n\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