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浔在宫里耗到了大半夜,才踩着月色回了陆府。
周祁复了他的官职,撤了陆府的封府文书,第二日言官的折子就满天飞了。
这事来得蹊跷,不仅是陆浔,便是周祁也注意到了。
自宣德帝病重,言官的矛头就直直地指向了周昫,初时还就事论事,不过两三日就开始暗指周昫有谋逆篡位之心,新帝登基之后,这种言论还有愈演愈烈之势。
“但是事情不对。”周祁把陆浔宣进了宫,又让其他人都退了出去,“老四眼里根本就没有这个皇位,他会加紧布兵,只是因为他当时劫了你出去,要确保你的安全。只要你没事,他根本没有动手的理由。”
周祁是宣德帝的小儿子,除去君臣的身份,比陆浔大不了三两岁,同室相处,倒比面对那些老臣自在许多。
“言官有监察之责,会有所猜测也不奇怪,可是这么多人一边倒地指控他,倒有几分三人成虎的意思了。”周祁捏着折子,手指摩挲着封面上的印纹,“老四掌着守备军,与言官并无太多交集,这事不会是私怨……”
他顿了顿,停了手上的动作,眉心慢慢收紧,接着道:“倒像是冲着朕来的……有人想效仿当年的东宫之乱,若是朕信了,与老四便有一战,无论谁赢,对朝廷来说都是元气大伤。”
周祁沉浸在思绪里,把话都说完了才反应过来,陆浔一直垂首听着,没有出声。
“你怎么看?”周祁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