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穆萤赶到医院的时候, 看到的就是男人坐在医院楼下的长椅上, 一根接着一根抽烟的场景。
一开始司机还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但等见到穆萤之后, 他突然就醒悟过来了。
怪不得,怪不得boss会这么紧张呢。
知道一个小孩对母亲来说意味着什么,在看到穆萤的时候,傅时奕下意识的把烟给掐断,然后站了起来:“那个……”
对上她那双清澈的眼睛, 不知道为什么, 一向能言善辩的傅时奕突然就说不出来话了。
好半晌,他才艰难的挤出来了一句:“情况不是太好, 你要做好充分的心里准备。”
……怎么小锦鲤出去一趟就把自己给玩儿死了?
疑惑之色一闪而过, 等大金龙去手术室探查过后,穆萤瞬间就无奈了。小锦鲤只顾眼前的, 压根没想到自己这么干会引出多大的麻烦。
没办法, 穆萤只能暗中让大金龙赶紧给他渡一口气过去。
有了这口气,好歹能让他表面上看起来还活着。
见穆萤好长时间没说话,傅时奕还以为她这是被打击惨了, 一时间连反应都反应不过来,犹豫了一下后,他道:“我觉得,你其实哭出来的话,会好一些……”
“不用了,我坐着等消息吧。”摇了摇头, 穆萤轻声开口。
朦胧的夜色将她映衬的越发纤弱,仿佛随便什么东西都精将她压垮一般。
几乎是瞬间,傅时奕就闭上了嘴巴。
回到手术室门外,两人肩并肩坐在长椅上。大约一个小时后,已经是凌晨一点了,后知后觉的想到了什么,穆萤道:“你先回去吧,傅先生,我自己一个人在这里等着就可以了。”
傅先生……
“都一年了,没想到你竟然还记得我的名字……”捻动了一下手指,傅时奕缓缓地站了起来,拍了拍自己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土,他点了点头。
“那行,我就先走了。”
就、就这样离开了?!
这个时候最正确的选择不是应该陪在她身边,同她一起度过难关么?
一直到上了车,司机都没太能够反应过来。
看在她还记得自己的份上,帮一把就帮一把,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这么想着,飞快的压下那点奇奇怪怪的心思,傅时奕跟着打了几通电话出去。
“马上联系警察,说远a62237的车主是个人贩子,趁着他们抓人的这点时间,你们赶紧把他犯罪的证据,包括他团伙里还有谁,你们都给我调查清楚!”
“还有就是。”侧身看了一眼窗外,傅时奕眸色微沉:“我希望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他的结局要多惨有多惨,明白了么?”
这是将人家一锅端了啊……
司机张了张嘴,欲言又止:“boss,你……”
“闭嘴。”像是知道什么意思似的,傅时奕飞快打断。
司机:“……”
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给盯上了,回到出租屋的第一时间,赖二就赶紧把自己的车子锁在了楼下的仓库里。
将卷闸门拉下来,上楼后,他抱着那块手表还有十几万现金美滋滋的睡了一觉。
第二天一早,凌晨四点,天还没亮,赖二就爬起来了。看着头上依旧没有丝毫愈合迹象的两个伤口,他并没有过分在意,草草的伤了点药,又缠了两圈纱布以后就出发了。
距离这边五百多米远的地方,有一栋很旧很旧的平房。
这边赖二刚推开平房门,就差点被人一棍子打头上,顾不得其他,他赶忙讨饶:“大哥,是我啊大哥!”
“我还当是谁呢,原来是老二。”汉子闻言,眉头一扬就将手中的棍子给放下了:“你昨天不是跟女朋友约会去了?怎么,没能搞起来?”
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赖二倒也不忸怩:“嗐,别提了,这次的这个不好糊弄。我这又是送零食,又是送花的,半个月了也没能拿下呢。”
“她一直问我是做什么的,要不是我反应快,说不定就露馅了。”
“你那边但凡敢出一点问题,别怪兄弟们不留情!”听到动静出来查看,紧接着就听到了这句话,尖嘴猴腮的青年一脸的不高兴。
“我就不明白了,在老家随便找个婆娘不就得了,你干什么非得撩人家本地妞?”
也不看看,他们干的是什么,一不留神,怕是这辈子就陷进去了。
上下扫视了赖二一眼,见他头上的纱布还隐隐渗着血,尖嘴猴腮的青年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还挂彩了?”
“我这不是昨天又看到一单生意,手一痒,没忍住么。”知道说出来指定没有好果子吃,特意隐去手表和钱的事。
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赖二揉了揉肚子,接着就往平房里面走了:“老大三儿,有东西吃么,给我也来点,饿死我了。”
“滚蛋,就十几个包子,你吃了我们还吃什么!”
……
三人□□凡胎,当然不可能注意到院子里其实还有一个人,不,是灵魂。小锦鲤大摇大摆的在这里游荡一圈之后,掐了个诀,一瞬间,他的嗅觉和听觉就提高了数倍不止。
很快,小锦鲤就注意到了地底下窸窣的声响。
顺着这个声音来到屋内,没有在意旁边吹牛打屁的三个男人,见距离他们脚下不远有个盖子,恍然明白了点什么,接着小锦鲤一个下沉,整个人就来到了平房下面的地窖。
等看清楚眼前的景象后,他突然就怒了。
一共四个孩子,还有一个十七八岁、像是个高中生一样的女孩,他们现在就像是猪狗一般,分别被关到了五个笼子里,其中有两个孩子,一个手被割掉了,一个脚被割掉了,透过缠绕的布条,还能看到丑陋的伤疤。
四个小孩无一例外,全部都没了舌头,只剩黑漆漆的一双眼睛,在毫无意义的转动着。
明明地窖连个窗户都没有,但他们还是下意识的寻求着隔板那里隐隐透过来的光。
女孩可能是新来的,她的状态稍微好一些。然而她的四肢虽然完整,但衣服却被剥了个精光。
想也知道,在此之前,女孩都经历过什么。
只是她眼中的火焰,却不曾熄灭。
笼子的锁上有刮蹭的痕迹,完全不知道有人在看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女孩用偷偷藏起来的发卡一下一下的拨弄着那个锁眼。
她想着,自己要是能把笼子打开,说不定就能逃走了。
可到底不是专业的,尽管女孩已经很努力了,但那把锁头却依旧是纹丝不动。这种情况下,就算是再冷静的人,也会逐渐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