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掌就朝叶星河劈去,叶星河轻易避开,将楚不归稳稳放在马车车垫之上,楚不归还未坐稳,又起势朝他攻来,叶星河一把攥住楚不归的手腕,笑嘻嘻道:“别动气,小心毒发。” 楚不归手腕纤细,因为极少出谷,养的十分白皙,手腕上带着一只精致的手环,叶星河握在手里,还捏了捏,继续调戏他,“行走江湖,脾气太暴躁可不是好事,别忘了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楚不归视线扫过叶星河的脸,静静看了一眼,忽而凑身上前,贴在叶星河的耳边,轻声道:“行走江湖,不是仗着武功高强就可以为所欲为的。” 他贴的极近,鼻尖几乎要触到叶星河的脸,说话时气息钻进叶星河的耳中,酥酥麻麻的,还有一股隐约的药草清香,叶星河被这突如其来的亲昵闹了个措手不及,一下子反应不及,定在了当场,下一瞬,他就感觉有什么东西扎进了颈后。 那是一根银针。 叶星河暗道不好,立刻拉开与楚不归的距离,伸手就要去拔。 “此为哑门穴,主治中风,有开窍醒脑的功效,我扎针的技术奇特,你若强行拔出,后果自负。”楚不归朝后靠去,看着叶星河,轻勾唇角。 叶星河的手都碰到银针了,被楚不归一句话说的生生停住,楚不归的医术他是见识过的,他自己却对医术一窍不通,不敢擅自拔除,万一真如楚不归所说,那岂不是惨了。 虽然他自诩是楚不归的救命恩人,但他觉得以楚不归的性子未必做不出来一针将他扎废的事情。 他张了张嘴,想要辩驳,却发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叶星河急了,瞪圆了眼睛,手舞足蹈起来。 楚不归轻笑一声,“哑门穴,能医舌强不语,也能让话多的人闭口不言。” 叶星河一双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要生吞了楚不归一样,奈何口不能言,打着手势让楚不归给他拔针。 楚不归却闭上了眼睛,冲车外道:“小茹,可以启程了。” 小茹掀开车帘子看着叶星河,“你也要坐马车吗?” 叶星河还瞪着楚不归,楚不归道:“你安静同行,两个时辰后我自会为你拔针,你若纠缠不休,那便让他再陪你多些时日吧。” 叶星河气得口舌生烟,只恨不能掐死眼前这个该死的大夫,挥着拳头打了一顿空气,不得不下了车。 * 少了叶星河说说笑笑,之后的行程安静了许多,温如月几次探过头来想和叶星河搭话,都没有得到回应,她赶着马从另一侧走到叶星河身旁,想示好,被叶星河狠狠瞪了一眼。 温如月碰了个钉子,一想到此人还觊觎她的天心诀,就懒得再理他,骑着马去和小茹说话了。 天黑的时候,他们到了一个小镇,小茹掀开帘子问楚不归,“公子,不如就在这里歇息一晚?” 楚不归点点头,小茹便赶着马车到了一家客栈门口,自有伙计上前为他们牵马,小茹扶着楚不归坐上轮椅,下车的时候,楚不归抬手拔掉了叶星河颈后的银针。 “这一路总算安静许多。”楚不归道。 叶星河摸了摸一直僵硬的脖颈,轻咳一声,活动了一下脸上的肌肉,就冲着楚不归嚷起来,“好你个楚一!我好心救你性命,你就是这样对待你的救命恩人的?小心我今夜取你狗命。” “你若喜欢,拿去便是。”楚不归坐在轮椅上,抬眼看他,眼中似乎带着浅浅的笑意。 叶星河不自觉就想起了他方才贴在自己耳边说话的样子,哼了一声,甩手走进了客栈里面。 “掌柜的,要三间上房。”温如月将一锭银子拍在柜台上,十足的大小姐做派。 掌柜的忙笑着迎过来,点头哈腰,“好嘞,三间上房,上楼右转。”说着注意到楚不归是坐轮椅的,立马补充道,“吃食和热水一会儿送到房间。” 店小二甩着巾子在前面引路,温如月转身对其他人说:“小茹不会武功,和我住一间,你们一人一间,楚公子,这样安排可还方便?” 楚不归笑道:“很好。” 几人说着到了房间,楚不归和叶星河的房间相邻,距离温如月和小茹的隔着一个走廊,楚不归见两位姑娘已经关上了门,便在进房间前叫住了叶星河。 “你要道歉我不接受,除非你让我也扎一针。”叶星河抱着手臂,靠在门框上。 “温小姐手里的东西,是假的。”楚不归道。 叶星河愣了一瞬,忽而笑了,“哟,为了不让我惦记,连这种瞎话都能编出来。” 楚不归言语淡淡,“信不信由你。” 叶星河打量了一下楚不归的神色,问:“你如何知道她手里的东西是假的,你连看都没看过。” “不需要看。”楚不归垂下眼眸,推着自己的轮椅预备进屋,叶星河却不依不饶,伸出脚拦住他的轮椅,“既然是假的,你为何不告诉她,干脆丢了,也省的她被几路人马追杀。” “她性子要强任性,若知道自己抢来的东西是假的,必定不肯善罢甘休,非要拿到真的不可,我只需将她安全送回踏雪城,交给她的父亲,此事便了了。” “啧啧啧。”叶星河绕到楚不归身前,附身看他,笑得不怀好意,“对人家这么上心,你这是看上她了?” 楚不归抬眼,冷道:“你若再胡说,下次就不是扎哑这么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