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疑声也随之而来。许多投资人认为迟暮里未经基层锻炼直接出任副总,可能缺乏对企业运作的熟悉和胜任能力。然而,迟孟京先生在今晨记者会上展示出了对长子的百分百信任......”
换台。
“...这个迟孟京实在是无情无义、自私自利!他上一个老婆到死分文没有,现任二奶机关算尽,还是一无所有!各位听众朋友一定要注意,千万不要找这种眼里只有自己的alpha,你陪他奋斗打拼,他只会把钱留给自己的种!......”
换台。
“...为什么说富贵养人,迟孟京这儿子气质是真不赖,去国外待了五年浑身都是洋气,大家请看下面这款美白产品......”
为什么没有一台广播是迟暮里本人像全世界宣布他已经有婚约了?
沈朝汐抚摸着左手蓝钻钻戒,直到摸得指腹发暖:“是暮暮让你们来接我的?”
“暮、暮?哦——副总。是的沈先生,是副总派我们来接您。”
“他为什么不自己来...”
“副总刚刚上任,得尽快掌握公司核心业务,到各部门了解运作。交接工作繁重,他抽不开身亲自过来。”
沈朝汐想了想,好像也对。他不了解商业这块,想象不出五年没有接触商业规则的迟暮里该怎么应付。一定正死死皱着眉心,对着满桌报表烦心吧。就像高中面对一堆未完成的活动策划时那样。
沈潮汐扬起脸,拍了拍前排座椅靠背:“喂。给我拍张照片,发给你们副总。”
“...拍照?”
“嗯。告诉他你们接到我了。”
“哦...也对,好的。”副驾驶的男人掏出手机。
沈朝汐拨开额前碎发,露出额角乌青的伤口,还有周汀一巴掌打出的血渍,都随他扯下嘴角更明显。而眼泪像大水漫过了堤坝,说着已经潸然泪下。
副驾顿时慌了:“沈、沈先生,您怎么了?”
沈朝汐淡淡:“拍。”
“您需要纸吗?”
“拍了吗。”再不拍,伤口都止血,眼泪都流干了。
他不知道来接他的三人瞬间拉了个小群商讨对策。那张动态live图可谓我见犹怜,oga哭花了脸,眉心优美地蹙起,一脸愁云惨雾地注视着镜头。
因而额头淤青和嘴角血渍都格外狰狞。三人讨论后得出结论,这哪是什么交差照片,明明是绑架宣言。告诉副总他老婆被他们绑架得交赎金一千万时会附上的那种受害者照片。所以还是不发了。问就是经过隧道网速不好。
这套真皮座椅轮廓曲线优美,完美贴合背部,体感如被谁从背后拥抱。沈朝汐把自己整具身体沉沉埋去,手指摩挲钻戒切割面。
暮暮。好想快点见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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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朝汐还以为自己会被送到迟暮里面前,但没有。
兜兜转转一大圈,最后回到原点。他被送进了天昱华邸,当然是迟家的那一套顶层海景大平层,滑稽的是与周汀家——他曾经寄居过的屋子——只隔了三百米。
这五年他住疗养院的时间更久一些。出院后无处可去,周汀对他放任自流,看不惯他在大平层里半夜像鬼一样站在窗前,才打了一笔钱让他另寻住处。
那时在窗前仰望的,就是此刻站立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