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缩小,发觉身后床架的造型很熟悉,各种按钮和控制器,调节照明和呼叫警报。是病床。
诶?
迟暮里盖上手机,翻了翻后面几场剧本——内景剩的不多了,很快就要飞到南半球拍外景,那之后,一切都结束了——阖上眼小睡一觉,吃过护士送来的晚餐便当,想躲在屏幕后面的沈朝汐大概看见了,重新翻开手机,群里被消息刷屏。
“小迟你怎么了?”
“怎么住院了?”
“你生病了?”
“没事吧??没事吧??”
好热闹。迟暮里第一次见群里这么热闹,许多平时潜水的号都冒了出来。
哈。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十七个素未谋面的朋友愿意抽一点时间对他嘘寒问暖。不,其中一个不算,目的不明地潜伏在内的偷窥犯。
那天离开沈朝汐家后,他来来回回翻看群名单,看遍了十七张个人资料卡,也都不像小号,怎么就藏着沈朝汐?他想不通。
就像想不通沈朝汐高中时醉酒装疯,投怀送抱,摩托夜奔,旅店共枕...种种种种都是为了骗他爱得死心塌地。
他回复:“没事,拍打戏的时候受了点皮外伤。”附了个定位:月海医科大学附属医院。
他想了想,补上一句:“今天月海室外温度很低。”
五十分钟后察觉沈朝汐站在病房外时,他没有太吃惊。果然啊,沈朝汐就藏在“夕阳在迟暮死去”里。
oga难得穿得暖和,羊毡渔夫帽,一条几乎遮住他整张脸的毛线针织围巾,厚实的长款羽绒衣。
看不清面孔也看不出体态,当然也闻不到信息素,天知道迟暮里怎么认出的他。
公立医院狭小的外科病房挤了四张病床,沈朝汐走进病房时,邻床大叔正在公放抖音短剧,对床小弟弟带着耳机打游戏,至于他们各自带来的三五家属来来去去,端茶倒水,实在拥挤。倘若多了一个沈朝汐,也不会有谁发觉空气更稀薄了些许。
可是沈朝汐唤了一声“暮暮”,接一个踉跄扑进他怀里:“我听说你受伤了?在哪里?给我呼呼。”他在模仿那部低级片,迟暮里这辈子看的第一部 。鼻尖抵着鼻尖,双手明目张胆游离。
众人侧目:“这是干嘛。”、“现在的年轻人...”、“够呛!”
“哈...不好意思。”迟暮里朝路人致歉笑了,继而在沈朝汐耳边冷声,“沈编,我没脸可丢了。”
“哦。”沈朝汐起身,拉住床帘把迟暮里病床包裹得一圈严严实实。转身脱下渔夫帽,里面藏着一枚小巧护士帽,解开围巾,拉开羽绒服,内里一件紧身超短护士裙,双腿包裹白色丝袜。
“沈朝汐你...”你真的疯了吧。
迟暮里最终还是无可避免地往沈朝汐过短的裙边瞥去。
但凡有个好事者拉开床帘...沈朝汐你不怕吗?
沈朝汐扫一眼他包扎纱布的右臂,却掀开他床单,笑得若有所指:“哪儿不舒服?让我看看。”手掌贴着脚踝往上。
察觉迟暮里不大配合,他干脆倾身压上:“别乱动。”
抓起左手按在胸口,揉他手指,吟声低低浅浅:“暮暮也摸摸我。”
迟暮里手掌推开他:“沈编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沈朝汐知道自己是自讨没趣,敛了笑:“周导说你拍打戏受伤。怎么弄的?”
迟暮里反问:“他没告诉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