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程“呵呵呵”笑了。像是笑场:“喂。你不知道吧?现在屋子里全是沈朝汐的信息素。”
“什...”轮到迟暮里讶异,他仰头四望,他看得见每一颗尘埃在黑暗中漂浮,全然找不见沈朝汐的信息素在哪。
他倒是真想呛余程“你胡说八道”,可他确实无法判断。俨然每一次呼吸都像酷刑,灼烫他身为beta的神经。
“别找了。你这辈子都闻不到沈朝汐的信息素。这辈子都标记不了他!”
远比先前任何一句都有效得多的嘲讽。迟暮里呼吸频率倏地加剧,他大口大口吞噬着黑暗,他闻见的黑暗寡淡且干燥,积着灰尘的霉味。
他该怎么知道余程闻见的黑暗浓郁且潮湿,如骤雨磅礴的馥郁。
“呼...呼...”
可任他呼吸,都分不出这方空气与他设想的沈朝汐有任何相关。
沈朝汐是旧校舍男厕尿腥、汗水、鲜血和烟混合的污浊。沈朝汐是教师公寓沐浴露芳香剂,潮湿而蒸腾的水汽,以及蝉鸣。
又或许沈朝汐是白沙,是海水,是芒草,是夕阳。
时至今日,他幻想的沈朝汐又多了一重颜色,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
迟暮里把他整个拎起,“我告诉你,是沈朝汐他自己选了我!是沈朝汐一次又一次地主动来找我,求我爱他!”
可是真羡慕你,你远比我更了解沈朝汐。
余程嗤之以鼻:“他图你什么?图你的抑制剂?!”
迟暮里愣了。
“哐——”
大门被猛地推开,门外出现个身材臃肿的中年男人,“大半夜吵什么吵!”而迟暮里正好把余程再度摔在地上,“哐”,十分沉重的碰撞。
“我靠,打架是吧!?你们两个是哪个学校的!——嗯,你不是迟暮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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