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请那么多人,给人看着就太张扬了。
施常青不喜欢这样。
阮静秋安慰地拍了下他的胳膊,转向小女婿,“小叶,妈本来想着在林业局招待所摆酒的,现在看来不行了。
你看就在你那边部队食堂摆酒咋样,这样你爸这里就跟人说部队大院里不方便去那么多人,只叫上几个真亲近的摆两桌就行。
唉,原想着啥都不叫你们小两口操心的,谁知道有这么些人要往上凑呢。
不过你放心,你只要和你那边食堂说好了,再给你这边请的人数告诉我,别的都不用你俩,家里保证给你们的婚礼办得像像样样的。”
“部队食堂那边我回去说一声就行,方便得很。妈你想在哪儿摆酒咱就在哪儿摆,不用有顾虑,和自己孩子有什么客气的。”叶开回道。
叶开是只要给他办婚礼就高兴,地点他是真没所谓,部队是他的地盘,还更舒心些呢。
小女婿年纪轻轻就已身居高位,家里听着也不简单,这样的人脾气纵算不坏,也是少有耐心的。
阮静秋就怕新婚的甜蜜期过后,过起日子来他只管给钱,家里事一概不沾手,那小女儿这婚结得就只是面上光了。
可这两天,特别是今天,看到他连结婚证都想藏起来的样子,又听邵征说了他早应了小女儿家里活全包,也拿出了要做饭的架势,阮静秋已对他完全改观。
虽日子还长,有很多男同志婚前说的一套,婚后根本做不到。
可起码这会儿,小女婿是诚意十足的。
而且小女儿也不是肯委屈自己的,阮静秋现在对两个人的婚姻还是看好的。
这会儿看着叶开一心当自己施家人,有事都由着家里做主,真的当她和施常青是可以依靠信赖的父母。
真应了那句丈母娘看女婿,阮静秋是咋看他咋顺意了,看向他的目光都是和煦慈爱的。
阮静秋侧头对施常青说,“既小叶说没什么问题,那就定下来在他部队食堂摆酒了。等江局长来家做客时好好解释下,摆酒时咱也不请他了,你这里就请平时和你私交好的几个,再你厂办这些,你看行吗?”
不请江局长,后面谁也没法说他看人下菜碟只知往上巴结了。
然后刘副局长他们也可以不请了,压力顿解。
施常青浑身都松快了,笑呵呵地看着妻子,“还是你有招儿,这一白天我想的脑壳都疼了。”
阮静秋哪能不知道他,“你是不耐烦这些,可不是想不到。”
施常青嘿嘿笑着,“那不是知道有你帮我想么。”
都登记了,就是合法夫妻了,也该给点独处的待遇了。
散会后,都没用叶开想招儿,阮静秋就发话了,“愫愫领叶开去你屋里看看,你爸不说你们有空还想来家住么,要怎么收拾你俩商量商量。”
惊喜就这么降临了?所以讨好了丈母娘的好处是巨大的,叶开是真懂了。
于是在一家人的目送中,施愫愫带着叶开去了自己房间。
第一次踏入媳妇的闺房,叶开还是知道装装的。
很矜持地环顾一周,“我看这样就很好,不用收拾了吧?”
从领他过来开始,施愫愫整个就是绷着的。
在外面她还能自然点儿,可在她自己最私人的地方,她真的哪哪儿都放不开。
她这会儿也只会回答问题,“之前家里紧张,搬家也没收拾,就这么对付住了。
现在有条件了,窗帘桌布这些我肯定要换换,再可能,家具我也想换了,我不喜欢这些样式。”
“你要常过回来住么?”叶开最不放心的就是这个。
婚后生活还不确定,施愫愫也不能把话说死,“我不得在这儿午休吗,有条件就弄舒服点呗。”
叶开心落下去,“这不正好打家具呢么,一起添了呗。”
说说话,施愫愫的紧绷也给转移了。
“我没和你说吗?我爸妈非要家具钱也他们掏,还是从我爸的工资里扣,我哪忍心再添几样啊。”
“这个你没和我说,我要知道也不能同意啊。
这些不该男方这边备的嘛,也怪我,只知道该交存折,忘了这边不能取,你是不是没钱又不好说,怪我思虑不周委屈你了。”叶开自责地拉住了施愫愫的手。
“啥?你存折放起来我还没动过呢,不过我明天确实打算取点钱出来的。”施愫愫根本不知道存折不能取。
叶开也觉很没脸,“前头我存了钱就没取过,也不知道换了地方不能取。我不是托人在会宁给你买的表吗,我昨天和小陈说等你取了钱让他去汇钱,小陈才跟我说,在会宁办的存折只能在会宁取。”
施愫愫懂了,七十年代就没有异地取款的业务。
俏笑着斜睨他,“那现在要怎么办?叶副团你是想倒插门吗?我是没所谓的。”
那样娇嗔可人的样子,叶开心里如猫在抓,喜欢到不行。
倒底记得自己有言在先,要给她适应的时间。
可此情此景下,他也真做不到干看着。
蹭过去张臂虚虚环在她肩上,低头嗅了下她的发香,吃吃笑着,“只要能结婚,上门女婿我也不含糊。”
自己媳妇儿面前也不怕没脸,“愫愫你还得把存折先给我,我明天让小陈去会宁取钱,顺便把表拿回来。小陈回来就会把钱都存到这头的银行,以后你想怎么取就怎么取好不好?”又补了一句,“家具钱先给了,咱不能让爸妈再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