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眼露惊恐,千钧一发之际闪转身形。
他避开了鞭子,但遮面的黑布被鞭尾扫过,瞬间从他脸上脱落。
景玓定眼,虽然看清楚了对方的长相,但并不认识。
“说!你们究竟是谁的人?”景玓又回到马车顶上,轻蔑的眼神继续扫视着她们。
她看起来是那么的纤瘦柔弱,神色是那么的傲慢不屑,十足富家大小姐骄纵模样。可就是这么一副柔弱的皮囊下却有着让人敬而生畏的杀气,像一张无形的大网笼罩着所有人,让四名男子眼中都有了慌意。
特别是她紧握的鞭子,也不知是何材质做成,如藤条般柔韧,又如铜铁般坚不可摧,在她灵巧的运作下杀伤力不可小觑。
“不说是吧?”景玓冷冷一哼。
就在她欲反击打算逮一人回去刑讯逼供时,突然一道身影从天而降。
那颀长健硕的身姿带着冷冽威压,像一道厚墙将她挡在身后。
景玓抬头看着男人的后脑勺,略有些惊讶,“夜大公子不是走了吗?”
夜迟瑟回头看了她一眼,“我正欲返回钰王府,不想竟看到你被歹人围困。王妃,你没受伤吧?”
“……没。”景玓摇了摇头。
她说不出是什么感受,正常情况下英雄救美应该都是心怀感动的,可她就是感动不起来。
就在他们说话之时,那几个劫匪突然朝四个方向飞去。
连声招呼都没打!
景玓见状,运起轻功就要去追。
但一条手臂横在她身前,“王妃,别追了,当心有埋伏!”
景玓又抬头看着他,眼波带着几分沉冷。
易容成马进的贺老三从车里探出头,怯怯地问道,“王妃,劫匪都跑了吗?”
景玓飞下马车。
夜迟瑟也飞身落在她身侧,然后盯着马进,对景玓道,“王妃身娇体贵,出行应当多带些人手才是。像这般年迈无用之人,留在府中打杂就可,随主出行,非但不能保护主子,还要拖累主子,实在不该!”
这番话算是指着马进鼻子骂了。
马进驼着背爬下马车,跪在景玓脚边开始磕头,“小姐,是小的没用,小的没有能耐保护小姐,恳请小姐让小的回老家吧!”
景玓正要开口,突然一道熟悉的嗓音从天而降,“夜大公子怎么管上本王府中的事了?”
她刚抬头,一抹绛紫色身影就将她困住,不但夸张地抱住她,还带着她潇洒地转了两圈,直接与夜迟瑟拉开了一段距离。
夜迟瑟像是没看出他的用意,微微一笑,“钰王下朝了?方才有几个匪徒拦路欲抢劫王妃财物,幸好夜某赶到及时。好在有惊无险,没让王妃受伤。”
“那真是多谢夜大公子了!”夏炎雳似感恩地回他一笑,然后垂眸观察着怀里的人儿,“没受伤吧?”
“没有。”
“没有就好。”夏炎雳随即朝跪在地上的驼背老头看去,双眸微眯,“这是?”
“柳妈的丈夫,叫马进。”景玓介绍道。
“你出来就只带着他?”夏炎雳皱起了眉,看马进那驼背的身形以及黝黑粗糙的肤色,也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
景玓没接他的话,只低声说道,“我在聚福楼定了首饰,约好了今日去取。你若有空便陪我去吧,若没空你就先回府。”
闻言,夏炎雳立马搂着她飞上马车。
见马进还跪在地上,不满地喝道,“还不赶紧上来?一把年纪了不好好待在府里做事,要不是看在王妃的面子上,本王对你定不轻饶!”
“是是……多谢王爷饶恕!”马进从地上起身,许是被嫌弃得太惨了以至于惶恐过度,爬了好几下都没爬上马车。
他一个下人,也不可能专门按个脚踏,所以只能继续挣扎往上爬。
景玓都快看笑了。
这老头咋这么能演呢?
瞧着他双手双脚并用,顶着个驼背跟乌龟似的,她忍不住从马车里探出身体,伸手抓住他胳膊用力提上来。
“多谢小姐!”马进颤颤惊惊的但还不往谢恩。
“走吧。”景玓抬了抬下巴,随即又朝不远处负手而立的夜迟瑟看去,微微一笑,“夜大公子,我和王爷去聚福楼了,你请自便。”
很快,马车快速驶出。
待他们的马车离开后,安狄赶着马车也到了夜迟瑟身旁。
夜迟瑟上了马车。
“公子,我们现在去何处?要跟上钰王他们吗?”
“嗯。”
“公子,您觉得那老头可能是贺老三吗?”
“八九不离十。”夜迟瑟凉薄的唇角微微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