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若是他真的好起来了,我还是希望你能放手。”
  常衡唇角苦涩,好不容易才拿起来的,又如何轻易放手?
  “若皇兄依旧执迷不悟,我真怕他有朝一日,会死在你怀里,到时,你只会比现在更痛苦。”姬宁说,“我不在意他是死是活,但我不想失去皇兄。”
  常衡沉默良久。
  又怎么会不明白姬宁的良苦用心。
  就算真把孟梨的病治好了,可只要常衡一日放不下这段感情,就会囚|禁孟梨一日。
  那到时孟梨只会病得一次比一次严重,或许有朝一日,真像姬宁说的那样,会死在常衡怀里。
  而这种结局,常衡万般难以接受。
  常衡苦笑着,扬起脸来,语气决绝,“阿宁,帮我一个忙吧。”
  “皇兄请讲。”
  “你命人去炼制一副百斤重枷来,锁住我的双手,用锁链束缚住我的双脚,将我打入诏狱。”
  “皇兄!”姬宁震惊,下意识站了起来,失声道,“你疯了不成?!”
  “我没疯,你按照我说的去办,就算是我求你的。”常衡面色如常,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痛痒的小事,“我听说,诏狱有千万种酷刑,到时候,就请每日给我上一种。我想,纵然我是不死之身,但终究会痛,待我痛到完全爬不起来了,自然就不能去找孟梨了。”
  姬宁被震得直摇头,一声声地重复说:“荒唐,太荒唐了!”
  然后又扑回去,抓住常衡的双手,“皇兄!我怎么忍心那样待你?我不答应!”
  常衡看着眼前满脸痛心疾首的弟弟,轻轻笑了一声,“不是你让我放手的么?”
  “是,我是让你放手,可我也没让你这么作践自己!!”
  “我只是想知道,我对阿梨到底有多喜欢。”常衡说,“我就是想看看,到底是诏狱的酷刑落在身上疼,还是失去阿梨更疼。”
  “皇兄!你这又是何苦呢?”姬宁道,“你贵为离国的王爷,求何不得?怎么偏偏就非那个叶长离不可了?我倒是没看出来,他哪一点像嫂嫂!又有哪一点,比得上嫂嫂!”
  “他就是你嫂嫂。”
  “皇兄!”
  “成全我吧,阿宁,算皇兄求你了,就成全我吧。”
  姬宁万般不忍,但终究还是答应了。
  “皇兄,万事不可勉强,若是受不住,就立即停下,我会派一名亲信,随皇兄一同下诏狱。”
  常衡微微一笑:“待我下了诏狱,我就不是什么皇室子弟了,就把我当成穷凶极恶之徒,十|恶|不|赦之辈对待。”
  顿了顿,他又道:“请你帮我照顾好阿梨,他如果不问起我便罢了,若是问起了,你就告诉他,我去扬州,给他买他喜欢的糖水了,很快就会回来,让他不要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