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万不得已,勿杀生”是他父亲常挂嘴边的话,他也身体力行着这句话。只是,父亲却得了个不忠不义的下场。
常远起身,慢慢走向王衷,一掌击向他胸口。“呕”这一拳力度太大,让他把刚吃的东西都呕了出来。一地难闻的气味。
但常远很快被王衷的人围了起来,一人之力始终弱了些,掌事的听到动静来时,宋峋脸上,腿上都血淋淋的,甚是骇人。其余有几人伤势更重,午后就被送到医馆去了。
常远从梦中醒来,额前的汗湿了枕头。他又梦见小时候的事了。距他到月府,已过去了十年又余,但他仍会有时被梦魇缠绕。
他打开窗户,月姳的屋子外有盏小小的灯,还微弱的亮着。暖黄的光,让他慢慢平静。
那天,月姳刚到孤儿院时。
她披散着头发,好奇地张望。那里的一切都和她格格不入,她穿着浅黄襦裙,裙子一尘不染,而那里的地上,墙上全是黑色污渍。
这里时不时会有穿戴华贵的人来,他们就会像动物一样,被观赏,挑选。有幸被选中的孤儿,便一朝从麻雀变成凤凰,不用再为饥寒所困。
一些孤儿猜到她的来意,都拿出自己的东西讨好她,她并没有接过,但一一鞠躬道谢,又拿出金块分发给他们。
常远还是坐在角落,闭目养神,掌心上的划痕还在渗血。对周遭的事情,他并不感兴趣。富人的游戏,或是偶尔的好心,都与他无关,他不用靠谁,也不想靠谁。
过了几刻,一只白嫩的手伸到他面前,怯生生地问“你愿意到我家来吗?”
她扑闪着眼睛,满是期待。那双眼睛极纯粹,没有同情,没有高高在上的怜悯,只是静静地向他伸出手,等待他的回应。
他出身低贱,配不上那双白嫩的手。
从此以后,生或死,他都是月姳的一条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