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对,如此巨大的款项,怎么都要仔细研讨一下才行。”
“怎么也都需要一些时间吧?”
大家端着茶杯,七嘴八舌的表达着自己的意见。
到最后,周房国的大内公咳嗽了两声,“天国谱系最近风头正盛,况且这次毕竟是要保卫现境……不给呢,肯定是不成的。但怎么给,什么时候给,如何进行交付,也都是可以商讨的嘛。我相信,只要我们给足了面子,那位怎么也不会闹的太难堪,对不对?”
言下之意,就是拖了。
楞拖。
你们原罪军团不是要保卫现境么?我们赞成啊,举起双手双脚赞成,但战争都要开始打了,你们总不能赖着不走吧?
等时间长了,事情,自然也就不了了之了。
反正,拖延一段时间,对方难道还能来抢不成?
一番老成持重的发言,预想之中应该得到纷纷响应才对,可此刻,室内依旧寂然无声,角落里不知道是谁传来了一声嗤笑。
“难道大内公也想当左大臣不成?”
一时间,气氛再度一滞。
大内表情抽搐着,面色涨红的向着那边看去,竟然没看到是谁在说话,可震怒过后,心里竟然一紧。
面色变化之中,竟然不再说话了。
调律师是讲规矩的没错,可他那几个徒弟可比调律师还要凶啊。
尤其那个姓林中的,简直不是人!
左大臣不就是庇佑了几个黄泉比良坂里跑出来的道场叛徒么,结果一家人死的狗都没剩下,连厨房里的鸡蛋都给摇散了黄,何至于此啊!
况且,左大臣都死了,你难道就不怕死么?鹿鸣馆外面的那颗老歪脖子树下面埋的南部公还在看着你呢……
究竟是兔死狐悲呢,还是敢怒不敢言呢,一时间,悲戚低沉的气氛充斥席间,还有的老公卿已经不堪受辱,抬起袖子低声哽咽了起来。
“丧权辱国,简直是丧权辱国啊!”
“简直是斯文扫地!”
“上皇呢,如此严重之事……难道作为瀛洲之主,不应该站出来据理力争么?”抹着眼泪的老公卿开口问道。
一时间,所有人哑口无言。
上皇呢?
上皇在诵经。
自从上一次左大臣死后,那位上皇就一直借口受惊,自言‘德行有亏’,在法门寺闭门研习佛法。
万事不管,八风不动,早就已经摆了起来。
态度表示的很明确:你们自己找死,不要连累我,血溅到我衣服上很难洗的。
“勒内先生呢?统辖局难道就要坐视天国谱系行如此虎狼之事么!”
总算有人想起来,赶快去请勒内佛祖。
那勒内呢?
很遗憾,勒内在伦敦上班,自从人家上次被调到伦敦之后,统辖局瀛洲这边干脆也进入离线状态。
瀛洲、新罗、掸国并入亚洲分部的事情已经是板上钉钉了,大家尚且自顾不暇,哪里有时间管你的破事情。
天国谱系太近,勒内太远,奈之若何?
就在一片悲哀气氛之中,有人终于忍不住了,噗嗤,笑了一声。
就当其他人怒目而视的时候,端着果盘看完了热闹的里见氏琥珀公擦了擦嘴,怜悯摇头:“如今诸位的模样,倒是让我想起了一段东夏往事……”
她停顿了一下,笑容戏谑:“满朝公卿,明哭到夜,夜哭到明,难道能哭死董卓么?”
下总国的千叶公顿时大怒,“里见氏又有何高见?难道让大家都学你一般,同东夏沆瀣一气么?”
“你们倒是想学呢,人家要么?”
琥珀淡定的瞥了他一眼:“要不要我给你一张报名表?”
一时间,千叶公的脸色红黑变化,煞是好看。
很想要震怒反驳的样子,但又特别想要拉着对方的袖子扣1让大姐细说……
“得,大家争来争去,无非是觉得面子上不好看么。这样吧,这里我最小,有什么不好听的话,我先说……原罪军团要的数,我交了。”
琥珀把茶喝完,擦了擦嘴之后起身:“各位叔伯改日再聊啊。”
说罢,甩了甩袖子,转身离去。
就只剩下一个空空荡荡的茶碗在桌子上滴溜溜转半天,终于停了下来。而大家在沉默中,也不由自主的看向那个茶碗。
就仿佛能够看出一朵花来一般。
紧接着,很快,便有人起身告辞,理由五花八门,什么国内有要事难以抽身,什么长子病重小女嫁人……
短短不到五分钟,原本人声如沸的会议室再度变得落针可闻。
只剩下主持会议的松永公呆呆的看着眼前的空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