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整天,都不对劲。
“哪里有问题?”
他靠在简陋的椅子上,揉着看屏幕太久之后生痛昏花的眼睛,伸手想要去拿眼药水,可拿到手里的却发现是一瓶恶臭的血浆。
槐诗汗毛倒竖,张口,想要呐喊。
可在他手里,血浆迅速的变成了眼药水的样子。
只剩下寂静里,他从喉咙里发出的一声细微呜咽,还有周围同事看过来的奇怪眼神。
不对劲。
这一次,他知道,自己真的不对劲了。
“抱歉,让让,让让——我去洗手间……”
槐诗起身,一个踉跄,喘息着钻进洗手间的隔间里,便忍不住剧烈的呕吐,将昨天晚上吃下去的东西都吐了出来。
胃里空空。
等他回头看向镜子的时候,便看到一个脸色惨白、神情萎靡的狼狈中年人。
胡子拉碴,领子上湿了一片。
眼泪已经和呕吐物一起涌出来了。
“不对啊,不对……”
他茫然的拧开水龙头,洗手,洗脸,再洗手和洗脸,一次又一次,忘记了终端不断的如厕时间警告,呆滞的自言自语。
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不对劲了。
槐诗疑惑的思考着。
分手之后?
不,他甚至对这一点感觉都没有。
从大学期间开始相处了那么多年的女朋友对自己说分手,他竟然心里毫无波动,就像是丢了一个塑料袋一样。
没有任何的不舍。
甚至没有像过去一样再打电话和带着礼物上门道歉。
今天早上,收到谩骂和愤怒的留言时,也毫无表情,平静的点击了删除。
他觉得自己一定是有什么病了。
但他觉得,如果自己有病的话,那一定不对劲的更早……
比分手还要更早。
在那之前……
他的脑袋忽然一痛,忍不住捂住脸,脑中浮现出破碎的记忆,冰冷的街道,楼下那些呐喊的维权者,暗巷里的乞讨者,还有……还有……
还有那个披着诡异斗篷的人。
“请给我一点时间,让我为您介绍——”那沙哑的声音回荡在耳边:“我们的天父救主,巴哈……”
巴哈?
叫做巴哈么?还是巴哈什么?
在又一次到来的呆滞和恍惚中,他感觉自己的思路又一次不受控制的发散起来:巴哈……巴哈……友哈巴赫?感觉好像就是个会装逼的,不太像。巴普洛夫?那是谁?搞研究的吗?普布留斯?那又是谁?听上去好欠揍……
还有,巴德尔?
毫无征兆的,他感觉心脏的剧烈抽搐,前所未有的痛楚。
“再见了,槐诗。”有轻柔的声音回荡在灵魂中,送上最后的祝福:“再见了,我亲爱的的朋友。”
那么平静又欢快,绝无悲伤和苦痛,可是却让槐诗忍不住想要流泪。
“妈的!”
他撑着洗手池,咬牙,下意识的骂出声,神情越发的狰狞:“他妈的,草!草!草!”
嘭!
在恐惧和未知里,他愤怒的一拳锤碎了旁边早就空了的洗手液,破碎的瓶子翻滚着,掉在了旁边的那个刚刚挽起袖子的人身上。
在订制衬衫上留下了一片难看的水渍。
寂静。
槐诗茫然的抬头,透过镜面的反射,看到了刚刚上完厕所准备来洗手的主管原照。原照也在看着他,满是愕然和震惊。
“……对不起。”
槐诗下意识抹了把脸,忘记了刚刚的茫然和愤怒,挤出讨好的笑容,佝偻着腰道歉,想要挽回一点失误:“对不起啊,主管,我没……”
“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