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铁壁之后,槐诗小心翼翼的抬头,无法理解:“呃,这就破防了?不至于吧?”
可看着那一张似曾相识的面孔,他又回头翻了一遍命运之书,重新捋了一遍前面的章节之后,脑中便浮现出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测:
“等等,我想起来了!”
他指着乐师,恍然大悟:“你是那个……那个什么……歌颂者对吧?”
“赞颂!!!”
灾厄乐师的神情扭曲,嘶吼着纠正:“赞颂者!”
那一份溃散的怒意未曾消散,反而变得越发汹涌,近乎无穷尽的漫卷着战场的血色和尸骸,迅速膨胀!
“好好好,赞颂,赞颂行吧?”
槐诗无奈的改正,那一副‘你不要小题大做’的样子看得人血压飙升,可很快,不等赞颂者再度发狂,就疑惑的再度问道:
“你……不是被劈没了么?”
说着,好像生怕赞颂者忘了一样,槐诗还比划出当初老应打雷的姿势。
之前他可看的清清楚楚。
老应随手一雷下去,这哥们连皮带骨和灵魂一块,都被彻底烧光了,一捧灰都没留下。
怎么现在又活蹦乱跳的跑出来了?
诈尸也得有尸才行吧?
“哈,死亡?痴心妄想!”
赞颂者轻蔑的俯瞰着槐诗,从牙缝里挤出声音:“尔等现境蜉蝣,朝生暮死,夏虫不知冬雪,怎么可能理解吾主的神力!”
“我等早已经与至福乐土同在!”
“只要圣信,圣训,圣歌还存在一日,便绝不会消亡!!”
伴随着他的话语,不知道多少猎食天使狂热的欢呼起来,士气越发的高亢,前仆后继的冲向战场,奋不顾身的同眼前的异端们决死。
而槐诗,却忍不住挠头。
这不就是个备份么?
在被牧场主消化完之后,变成地狱食物链的一部分,等这个死了之后,至福乐土再用源质重新捏一个出来。
看似重生,实际上和那帮炼金术师用拟似魂灵制造的副本没有任何区别。甚至还可以自我提升和产生新的变化,可归根结底,那早已经不是之前的自己了。
早在被牧场主吞掉转化的瞬间,他们就已经丧失了自我,甚至还洋洋得意的不自知。
不,就算知道,这帮家伙也根本不会在乎吧?
毕竟,这种程度的再造,对于彻底凝固的灵魂来说,好像和重生也没有任何区别了。
只不过……
槐诗再度探头,看着那一张扭曲的面孔,疑惑的问:“你好像……状况不是太好哇?”
“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他诚恳的建议道:“说出来可能会好受一点哦。”
赞颂者原本轻蔑的神情一滞。
再度扭曲,无法压抑的痛恨和憎恶从面孔的裂隙之后涌现,猩红的眼瞳死死的瞪着槐诗:“倘若不是你……我怎么会沦落到这种程度!!!!”
耻辱!耻辱!耻辱!
在看到槐诗的瞬间,无穷尽的怒火和怨恨从从灵魂的深处涌现!
倘若不是这个该死的家伙,自己又怎么会身败名裂,沦落到这种地步!
这一份怨恨,并非是来自至福乐土的申斥和贬谪,恰恰相反,在他被重塑之后,上层主持的大天使未曾说过一句重话,反而多有关照和抚恤。
毕竟,死在应芳洲的手里,不丢人。
还是在碎片世界的限制中。
非战之罪。
不怪你,你安心修养,早日养好身体,会至上之主效力。
来自至福乐土的温柔关怀,几乎让重生的赞颂者泪流满面——而真正令他几乎快要发狂的,反而是在地狱音乐协会里所遭受的一切!
完全未曾想到,当他去往总部时,所得到的竟然是未曾想象的轻蔑待遇,以及来自无数同行的嘲弄冷笑。
“有没有搞错?一个排行五十的灾厄乐师,竟然被槐诗这个获得资格不到十年的新人按在地上锤?”
“才几十年不见,你怎么就这么弱了?”
“哈?你说应芳洲?那谁啊?没听过——行了,甭管你怎么死的,你弹琴没弹过一个新晋乐师这件事儿总没错吧?”
“没错没错,我当时在现境看的清清楚楚,他不但没比过槐诗,还恼羞成怒掀桌子,最后还被反杀了。”
“真的假的?太离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