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牺牲总是常见,不是么?”
丽兹举起酒杯:“敬牺牲。”
“敬牺牲。”
槐诗和她碰杯,将啤酒一饮而尽,正准备说什么,远处便有人呼喊丽兹的名字了。少女起身,最后看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只是平静的道别,转身离去。
现在,只有槐诗一个人坐冷板凳了。
他也乐得清闲。
只是,还没坐一会儿,便听见了不远处兴奋的声音。
“嘿,槐诗,这边来!这边来!”
是欧顿。
欧顿在呐喊,一只手还揽着夏尔玛的脖子,往恼怒的创造主嘴里灌酒:“快,快,帮我按住他!愿赌服输,愿赌服输啊夏尔玛……当年你还欠我六杯呢!”
“那是应芳州那王八蛋欠的!”
“谁让他跑得快嘛,你又没来得及跑——”
欧顿哈哈大笑,将另一瓶烈酒塞进了槐诗的手里:“干杯!”
就在他身旁,那些幸存的英魂们,那些默默无闻的守护者们,还有更多的人便露出了愉快的笑容。
“干杯!”
笑声和喧闹,将槐诗吞没了。
战争已经远去。
而长眠的时刻还没有到来。
现在是庆祝的时候了。
……
……
不知道究竟喝了多久,槐诗吐了好几次,烂醉如泥,摇摇摆摆的拿着瓶子跟欧顿拼酒。
等欧顿被等待太久恼羞成怒的陈女士拽走之后,他再环顾四周,发现竟然一个站着的人都没有了。
全都躺平了。
鼾声四起。
“就这?就这?就这?”
在夜色之中,槐诗双手叉腰,得意的仰天大笑:“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嗯?看上去还挺有精神啊。”
角落里的桌子后面,抽着烟斗的苍老女士从书页间抬起头,敲了敲另一个杯子,“有没有兴趣和老太太我喝几杯?”
伊芙琳·恰舍尔在看着他。
“嗯?”
槐诗讶然:“我还以为您是那种对酒精这种堕落物品嗤之以鼻的人呢。”
“说什么鬼话,考古挖掘的时候,如果晚上没有两杯威士忌的话,恐怕连觉都睡不好啦。”恰舍尔老太太摇头,向着他问:“加冰么?”
“算了,我还是喝水吧。”
槐诗苦笑了一声,在昏沉中,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再喝的话,我恐怕真的要倒了。”
“哦,那就伏特加吧。”
老太太从善如流的为他换上了清澈透明的俄联名品:“喝这个,这个养人……干杯。”
啪,碰杯之后,一饮而尽。
槐诗苦笑着,端起酒杯,倒进嘴里才发现,里面竟然真的是温水,顿时对老太太的恶趣味无言以对。
在漫长的沉默里,恰舍尔抽着烟斗,自斟自饮,并没有再管槐诗。
就好像看得出他有什么话想要说一样,静静等待。
直到槐诗勉强清醒了一点之后,终于鼓起勇气:“恰舍尔女士,您是理想国的老前辈了,我就咨询一下……你认识一位……唔,头发很长、裙子很黑,有时候还带点红,除了和乌鸦比较亲近之外,还喜欢捉弄人的女士么?”
恰舍尔没有说话。
平静的看了他半天,一直看到他心里发毛,才慢悠悠的说道:“你直接报彤姬的名字不就得了?
旁敲侧击的想打听什么呢?”
“呃……”
槐诗呆滞:“还真认识么?”
“废话,我16岁的时候就已经认识她了,比你久的多——我又不是不知道你们俩什么关系,你又何必遮遮掩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