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本先生呢?”
生天目询问同盟另一位持枪守护者的下落。
天田沉默了片刻:“大概是死了吧。”
“真惨啊,明明做了这么多防备,还是被打了一个猝不及防……”
老人低头,剧烈的呛咳起来,肩膀和胳膊的绷带已经被雨水淋湿了,渗出了血丝。
随侍多年的苍老司机归来,擦拭着手上的血,沉声说:“家主,救援已经赶来了,如今本家无恙,安全起见,还请您暂时转移……”
“真要为了安全,逃的越远越安全,东夏、新罗、澳洲……跑到船上去哪儿不可以?”
生天目摇头,“我们去总部。”
他说:“总要让那些人知道,去哪里才能拿我的脑袋换赏金才行……不然的话,大家岂不是白来了么?”
寂静里,无人再反驳,再无人反驳。
司机恭谨俯身,为他拉开了车门。
就这样,他们驶向浩荡火光的最深处。
……
……
同样的夜幕之下,动荡的丹波内圈里,远方传来此起彼伏的轰鸣。
早已经停电了,可是依旧有星星点点的灯光。习惯了常年电压不稳之后,所有人都有了准备柴油发电机的习惯。
只不过,灯光昏暗。
怀纸商事的办公室里,坐立不安的宅间徘徊在组长的办公室里,基本每个几分钟就抬头问一次:“组长呢,还没有回来么?”
山下说:“都说了,联系不到。”
“那上野呢!上野总该有音讯吧!”
“他和组长一块……行了吗,你都问了好多遍了,别这么慌好么?又不用你上阵。”
山下头也不抬的回应。
就在沙发前面的茶几上,如今摆着一块沉重的磨刀石,在水的浸润之下,迸发低沉的摩擦声,刀光雪亮。
仔细又郑重的将那一柄太刀磨了又磨,直到锋刃的部分吹毛短发,照亮了那一双凶狠的眼瞳。
红的发亮。
宅间竟然一时间分不清究竟是刀更吓人,还是他的眼神更加的可怕。
“不要害怕,反正组长在和不在,我们的工作都一样。”
山下收刀入鞘,重新紧了一下跨在西装下面的枪带,想了想,又将手枪掏出来,从桌子上推给宅间,告诉他:
“只要做该做的事情就好了,只要事情能做完,是生是死其实都无所谓了。”
“组长有消息了,随时跟我联系。”
他将对讲机别好之后,推门而出。
宅间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给山下这王八蛋挤兑着装了一波逼,顿时一怒之下拿起对讲机就想砸。
可动作停顿了一下之后,犹豫再三,又将对讲机放下了。
算了,不就是等消息吗?等吧,等吧。
宅间长叹了一声,愁白了头发。
这么多年没有操刀砍人,他发现自己竟然已经软弱到连自己都看不下去的程度。
在难熬的寂静里,他双手合十,只能反复吟诵着佛经,向着架子上那一只打瞌睡的黑色飞鸟,传说中传达天神御令的神鸟乌鸦虔诚祈祷。
希望人没事。
……
依靠之前先牵进来的边境电缆,外面的街道勉强能够照亮,到处堆满了箱子和杂物,充当路障。
得益于前几天的准备,怀纸组早已经在自己的地盘上搭建了一大堆违章建筑,如今防守起来也轻松了不少,在之前已经连续打退了好几拨外来者的袭击,起码坚持到天亮没有问题。
只是如今关键的时候,没有组长在这里,所有人顿时都有些茫然。
山下只能努力端出信心十足的样子和前辈的威严在各处之间巡视,尽量安抚一下人心,只可惜,费尽唇舌之后收效甚微。
感觉组长回来搬张椅子往大街坐下起的效果都比他强。
不时能够听见乌鸦的鸣叫和那些巨大飞鸟起落的声音,倒是令来往的极道们安心了不少。
连日以来,怀纸组的人也渐渐习惯了自己家地盘上这些飞来飞去的放肆乌鸦。
倒是有人问过这群乌鸦的来路,毕竟现境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离谱的乌鸦。
但基本上极道们都没什么文化,只当做来自哪个边境的特殊物种,并没有想太多。
别问,问就是老大牛逼,八幡大菩萨派了天兵天将下来助阵不行吗?打听那么多你想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