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家伙,你胆敢让我们会长等人么!”
撑伞的下属大怒,伸手扯起了山下的领子,怒斥大吼:“这么轻慢,是在小看我们吗!”
“够了,池内,毕竟是在葬礼上,我们是客人,不要闹的太过。”
山田哲平拍了拍下属的手臂,撇下鞠躬的山下,转身走向了礼堂去了,上了一炷香之后,端详着藤本的遗容叹了口气,转身走进侧室去休息了。
有不少老熟人都已经先到了,里面热闹非常,看到他进来,不少的人都抬手打起招呼来。
“哎呀,人倒是来的很齐啊,大家好久不见。”
山田找了一个中间的位置坐了下来,看了看周围,明知故问:“虎王组的人没有来么?”
“如果他们敢来的话,恐怕今天就要当场火并了吧?”
“我看未必。”
脸上带着烧伤痕迹的老男人抬起眼睛,瞥了一眼外面的门口:“我听说,虎王组这两天已经请了五大佬进行调停,为了保自己的小儿子,有坂那个家伙真的是下了大功夫啊。倒是山田你这个家伙明知故问,你一定知道点什么吧?”
“哪里哪里,我不过就是一个老头子而已,早已经洗手不干了,哪里能掺和的了这些事情。”
山田端起茶杯,漫不经心的问道:“倒是,藤本组,听孩子们说,要改名叫做怀纸组了吧?大家有认识的吗?我对那位新组长可好奇许久了啊。”
关于怀纸祖的那位组长,倒是有不少风言风语,什么绿日的高手啊,什么边境杀神之类的鬼话,但没一个靠谱的。还有人说是一个刚刚加入藤本组还不到两天的混种呢……真是什么离谱的传闻都有。
一时间,所有人都摸不清底细,也不知道藤本临终前脑子在想什么。
不过,来到这里的人倒是都体会到了那位新组长的傲慢。从葬礼开始到现在,根本就没有露过面,哪怕是原本关系亲近的几个帮派,如今都吃了闭门羹,态度也都变得疏远冷漠起来。
“嘛,不管怎么样,总是要露面的,到时候不就知道了么?”山田笑眯眯的喝着茶,不再说话。
而就在繁忙的道别仪式中,门外礼宾的山下九郎终于抽出空来,拽住身旁的人,焦躁的问:“组长呢?组长去哪儿了?”
“不,不清楚。”小弟茫然摇头:“说是早上的时候,就和上野大哥一起开着车出去了,现在还没回来。”
山下整个人都不好了。
早上就出门了是什么鬼?
该不会是被上野带着去巡视风俗业了吧?
一时间山下心里拔凉拔凉的,正准备说话,就察觉到一辆停在门前面的轿车,还有从轿车上走下来的人。
愕然。
“大、大嫂……你怎么在这里?”
“我男人的葬礼,难道我不可以来么?”
神色憔悴的女人手里牵着一个茫然的孩子,怒视着山下:“我倒要看看,那个叫怀纸的家伙在搞什么鬼!”
可在她身后,却还有人从车上走了下来。
穿着黑色礼服的老人,手里撑着拐杖,和煦的向山下打招呼:“这不是山下么,好久不见,最近还好么?”
山下愣了半天,下意识的站稳了,向着来者鞠躬:“有失远迎,北原先生。”
一颗心,已经沉入谷底。
来的人是麻药追放同盟的高层,能够代表五大佬意见的使者,如今和藤本的遗孀联袂而来,恐怕未必怀着什么好意。
“多余的话,不多说了,今天来的主要是为了三件事。”
北原摘下帽子,平静的环顾着四周,告诉他:“一是代替我们家老爷向藤本先生吊唁,第二是为藤本组和虎王组之间的事情进行调停。
最后,就是有关藤本夫人向我们寻求公道的事情了……山下,生天目大人在听闻藤本夫人的遭遇之后,大为震怒,嘱咐我一定要从速处理,恐怕我很难给你们留什么面子了。”
在冰冷的薄雨之中,山下已经汗流浃背,低着头,恳请道:
“还请入内详谈。”
目送着一行人入内之后,他焦躁的瞪了宅间一眼,示意他赶快去想想办法。也顾不上礼宾的工作了,狼狈的转身跟了上去。
“怎么了?你们的新组长不在么?”
在灵堂上过香之后,北原环顾着四周,神情迅速冷漠:“这就是他对待五大佬的态度么?”
“万分抱歉,组长正在赶来,还请您多多担待。”
山下只能再度弯腰,鞠躬恳请:“这件事情,藤本、不,我们怀纸组一定会给您一个交代,还请您高抬贵手……”
“山下!这里难道是你说话的地方么!”
北原提高了声音,怒斥:“连同盟的人都不见,怀纸究竟傲慢到了什么程度?还是说,事到如今他还心存侥幸,觉得自己能够霸占藤本留下来的基业么!”
山下不断的鞠躬,汗水一滴一滴落在了地上。
“实不相瞒,由怀纸继承组长的位置,这正是藤本先生的遗愿。连日以来,我们想要求见五大佬,奈何……”
“你的意思是,这是五大佬的错了?”北原冷眼看过来。
“绝非此意,只是,只是……”
山下慌乱的辩解,可北原却毫无兴趣的摆了摆手:“够了,同盟已经决定为藤本组和虎王组之间的争端进行调停,这个,就供奉在藤本的灵位前面吧。”
说着,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盒子,丢进了山下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