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论最后究竟是哪一方赢了,被架起来的槐诗毫无疑问是最惨的那个。
莫名其妙的被人喜欢,莫名其妙的被人讨厌。
赢了之后会莫名其妙的被人抵触,输了的话,就莫名其妙的被人批判。
哪怕他什么事情都没有做过。
他心里清楚的跟明镜似的——这才是刚刚开始而已。
社团强行摊派之类事情,只不过是火上浇油的手段。真正想要将槐诗架在火上烤,就必须让事情更进一步的激化起来……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嗤笑一声,随手将纸片丢进垃圾篓里。
“走吧,也该吃晚饭了。”
“就这么放着不管么?”林十九接过槐诗的扫帚和垃圾桶,一阵愕然。
“不用管。”
槐诗无所谓的挥了挥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用不着我们出去找人,很快就会有人来找我们了。”
林十九好像明白了一点什么,但又不太懂,只能收拾好了之后赶忙追上槐诗。
“槐诗老师最近要小心一些啊。”
在路过边境法学的教室时,和那位文质彬彬的主讲擦肩而过。看起来儒雅而随和的教师低头擦了擦眼镜,意味深长的提醒了一句:
“最近要降温了。”
“多谢提醒,一点寒风而已,没关系。”
槐诗笑了笑,感受到了这一份同僚之间的善意:“东夏有句话,叫做大小伙子睡凉炕,全凭火力旺。
翻译成拉丁语之后,这话听起来就分外有禅意了起来。
年轻人们甘愿休憩在苦寒之中,是因为他们心中的热情难以熄灭——那位擦着眼镜的教师若有所思的颔首,掏出本子记下了这一句来自东夏的谚语,颔首道别,并没有再怎么阻止。
而槐诗下到一楼的时候,便在大厅的正门处看到了等待许久的中年人。
速度竟然比他想象的还要更快。
“槐诗先生。”
来者冷声质问:“你就真不能给其他教室一条活路么?”
寒意扑面而来。
第五百零一章 大粉似黑
就在一楼大厅的入口处,此刻人来人往的学生们骤然分流,绕开了那个站在门口正中的男人,或是站的远远的,好奇观望。
灰青色的袴装上没有丝毫的皱褶,外披黑色的羽织,脚踏木屐。
而手中握着一支修长的剑袋。
肃然以待。
中年男人的鬓发已经微白,映衬的面孔分外沧桑。原本端庄的样子在蒙上了一层寒意之后,便有着说不出的威严。
令人害怕。
此刻,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质问,槐诗的眉毛微微挑起,端详着他的样子:“说真的,我不知道你讲的是什么意思,但多少猜到了一点,不知道你是否愿意听我解释。
不过在这之前,最起码要报上自己的名字吧,这位老师?”
来者顿时嗤笑,“区区无名小卒,自然不值得堂堂天文会监查官在意——既然做出了那种事情,如今才问在下的名字,难道不觉得虚伪么?”
“你想要冷嘲热讽的话也无所谓,如果这是你的来意的话。”
槐诗淡定的抬起手,将装着教案的包递给林十九,向着他走去:“虽然什么都没有做就要被人嘲讽让我有点生气,但我还是希望这件事能够以一个比较体面的方式得到解决。
所以,让我再重申一次——我不知道你究竟是谁,也不知道你究竟为什么对我怀有这么大的怨念。
但倘若你上门是想要讨个说法,那么在我做出解释之前,最起码,要先报上自己的名字,对吧?”
“你还想要再度羞辱我吗!”
中年男人勃然大怒:“多说无益,让在下领会一下天文会审判者的厉害吧!”
他伸手拨开了剑袋,自其中展露出一柄瀛洲的长剑。
在此,发起挑战。
“从刚才一直到现在为止,难道不是你单方面在羞辱我么?”
在诸多人的围观之中,槐诗面无表情的反问:“再怎么样,咄咄逼人的带着剑上门,也都不是谈话的态度吧?
还是说,你只是纯粹想要找个地方泄愤而已?”
那一瞬间,伴随着槐诗踏前,所有人眼前一花。
瞬间的恍惚之后,好像时间中间突兀的出现了一个缺口,令整个过程都消失了,只剩下了最后的结果。
而槐诗已经宛如鬼魅一样,瞬间掠过了数米的距离,竟然丝毫的风声都未曾掀起,便已经来到了中年男人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