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诗直接坐在了他的对面,嘭的一声,好像吓了他一跳,就在他一片茫然的时候,却看到面前的少年严肃的脸上忽然挤出了一个谄媚地笑容,伸手入怀。
“带郭,豁嘤料!”
一瓶还带着冷气儿的快乐水从他胸前的裂口中拿了出来。
“啊?哦,谢谢。”
灰衣人愣了半天,受宠若惊地借过,还没来得急开罐,就看到槐诗从马鞍包里拿出了临走之前房叔给自己做的饭盒,干脆利落地打开,浓香扩散开来。
塞进了灰衣人的手里:“带郭,呲鸡腿!”
“……啊,好的。”
然后,槐诗有掏了一下口袋,从怀里摸出了撞在铁盒里的烟卷,恭恭敬敬地展开,双手奉上:“带郭,抽这个,逮劲儿!”
“……”
一分钟后,左手快乐水,右手捧着盒子,嘴里还被塞了两根烟卷的灰衣人一脸懵逼地看到槐诗又从包里掏出了一袋子房叔爱心特制的盐水花生。
“大哥,呲划僧!”
等怀里塞了满满一堆东西的灰衣人艰难地将花生接过的时候,槐诗又变魔术一样地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把闲着没事儿捏出来的小提琴,热情地笑着:
“大哥,慢慢吃,我给你伴个奏……”
真是够了!
灰衣人的表情抽搐着,无奈地抓住了槐诗的手:“大兄弟,没必要,真得没必要……”
“大哥叫我小槐就行了,不要那么生分!”
槐诗抬手,认真地制止了大哥如此尊卑不分的行为:“正所谓在家靠父母,出门靠兄弟……你我兄弟二人一见如故,小弟只是略尽绵薄之意,请千万不要拒绝。”
开玩笑,槐诗还准备着等会给大腿哥哥捶背揉肩呢!
好不容易碰到一条这么好抱的金大腿,而且牛逼到能够和绿日的boss平起平坐,再放过的话还是不是人了?
你这个兄弟,我淮海路小佩奇交定了!
眼看着他越发热情的神情,灰衣人就愁苦起来:“就算你这么招待我,我也没办法为你做什么啊……”
制止了准备说话的槐诗,他叹了口气:“实际上我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退休人员而已……根本没有那位女士说得这么厉害,请千万不要对我抱有任何期待。
况且,就算没有我,以你的身份,也不至于在那里待不下去吧?”
说着,他小心地将快乐水和毛豆之类的东西放到膝盖上的公文包上,两只手抬起来,认真地拍了拍面前少年的肩膀,神情郑重。
“好歹要自信点,槐诗,不要对自己的评价太低。”
扶着少年的肩膀,他认真地说:“没必要依靠任何人,你已经是个大人物了。”
“啊?”
槐诗一脸懵逼,不知道为啥这位大哥对自己的评价会那么高。
不是说天文会走狗人人诛之的吗?
“总之,在到站之前还稍微有点时间。”
灰衣人用公文包端起槐诗塞过来的食物,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个和煦的微笑:“这些东西太多了,我一个人吃不完,可以一起吗?”
如此诚挚的邀请,远胜过一切别有用心的接近与讨好。
槐诗愣了许久,苦笑着点头。
“好!”
……
……
就在两个人在车厢角落里有滋有味嚯阔落吃花生恰鸡腿的时候,槐诗却感觉到整个车厢陡然一震。
好像腾空而起。
当他愕然地从车窗里探出头时,便感觉到扑面而来的风,还有头顶缓缓接近的灰色海洋。
两道不断延伸的铁轨在这一节火车车厢的下面翘曲起来,斜斜地向着天空之中的海洋进发,引领着这一节车厢飞上了天空,驰骋在灰暗的天海之间。
在他们背后,石城的灯火已经被远远地抛开了。
槐诗甩头,吐了两片花生壳在风里,瞪大眼睛看着前面。
车厢在向前疾驰。
飞翔。
笔直地,向着海洋。
就好像是要直接撞破海面,冲入海中那样的,速度不减反增,越发地飞快。
飓风扑面而来,就好像有人在后面扯槐诗的头发一样。
快到让人反应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