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疯女人冷冷地看着槐诗,一道杀机锁定了他,令他浑身直冒冷汗……难道自己今天要死在这王八蛋的姘头手里?
妈的,早知道你小子是个二五仔!
可很快,杀机随着她从阴言手里接过那一张纸而消散了,当她垂下眼睛看向纸面时,便愣了一下,旋即浮现出了无法掩饰的惊愕……和恐惧。
手掌颤抖。
槐诗踮起脚,悄悄瞄向了纸面,看到纸面上完全是昨天晚上船长当众诵读的那些话,只不过却多了一个落款。
一个古怪地签名。
好像是潦草的古老字符,可是行文却不局限于寻常的自左向右或者自上而下,而是近乎随心所欲地在纸面上转折着,拐角尖锐,到最后,首尾相衔。
变作了星辰一般地纹记。
丝丝缕缕的漆黑墨迹自它的轨迹上延伸散发开来,就像是星辰的光芒一样向着四周辐射而出。
槐诗差不多能够分辨出那些潦草的字符,那是乌鸦在教自己炼金术起源的时候强行给自己洗脑灌进命运之书里的记录,西方最古老的文字之一——希伯来文。
“赫莱尔……本……沙哈尔?”
他皱起眉,磕磕巴巴地念出了上面的字符。
那一瞬间,苍老的女人猛然抬头,原本碧蓝的眼瞳已经变成了血红,不知道因为是恐惧还是疯狂,扭曲的面目痉挛在一处,近乎咆哮一样向着他嘶吼:
“——不准念出那个名字!!!”
第一百二十五章 全员恶人
在看到那个签名之后,那个老女人就彻底的陷入了癫狂,嘴里细细碎碎地不知道嘀咕着什么,有一大堆都是来自俄联的土语,还有更多的是脏话和辱骂。
很快,她死死地抓着那一张纸,等着血红的眼睛,竟然不管阴言和槐诗了,笔直地冲向了船舱里。
在她手中,那一支早已经死掉的鸡已经被她捏断了脖子,粘稠的鲜血自她的脚下滴了一路。
阴言不敢一个人留在槐诗跟前,赶忙跟了过去。而槐诗也远远地跟了上去,想要知道她去做什么,为什么那个名字会让这个老女人有这么大的反应。
很快,他就看到了,在餐厅里,那个疯女人和自己的那位可怜的哥哥纠缠在一起,隔着老远都能听见她的尖锐嗓音。
“你骗我!你一直在骗我!”
她好像疯了一样,死死地摇晃着自己老到随时快要断气的哥哥,愤怒地尖叫:“你知道那个诅咒,你知道!你知道我们将要面对什么,你这个骗子!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
而那个可怜的老头儿原本坐在轮椅上,正抓着勺子喝粥呢,如今被她如此拉扯摇晃着,完全喘不过气来,剧烈地呛咳着,脸憋成了青紫色。
就连麦片都从鼻孔里喷了出来。
槐诗远远地看着,完全搞不明白:“那个名字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那是白冠王的名字,槐诗。”
在他的脑中,传来艾晴疲惫的叹息,“那是白冠王亲自所书写的留言,就好像你接到的那一封信一样……自我们上船的那一瞬间开始,就已经落入了白冠王的计划之中了。”
槐诗愣了一下,旋即如坠冰窟。
自己何德何能,被这种大佬算计啊?
别说算计,那种大人物看他一眼他就死了,连气儿都不带喘的,何必呢?
“我记得你随身的装备里带有炼金工具,对吧?”艾晴忽然问:“会制作雾化剂么?”
这个简单,不论时槐诗还是范海辛都会。
毕竟是炼金术要用到的基础消耗品。
“很好,我要需要你现在立刻回去,按照我的吩咐,加工一件东西……”
槐诗听完,忍不住傻愣在原地:“这种东西,有什么必要么?”
“印证一个猜测,快点,槐诗,快点。”艾晴沙哑呢喃:“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一刻钟之后,槐诗再次回到了餐厅里。
只做雾化剂的过程相当简单,甚至不需要点火,只需要将几种粉末和液体简单地混合在一起就行了。
若是不追求极限效果的话,甚至比例都不大讲究。
刚进来,他就看到角落中老肖他们,正紧张地看向四周,看到槐诗,就招手让他过去。
这时候的餐厅里已经快要坐满了。
人声鼎沸。
毕竟所有旅客在最初的慌乱之后,本能地想要抱团取暖,哪怕不能互相信任,依旧会向人多的地方汇聚,然后茫然地交换着彼此的看法和不靠谱的流言。
虽然失去了所有的船员,但万幸的是,在检查过后,他们发现,食物的储备相当丰富,甚至足够他们这些人在海上过大半年,只不过饭却要自己煮了。
而船,依旧在开动着。
就仿佛进入了无人模式一样,在脱离了船员的掌控之后,依旧在向着目的地航行,速度反而越来越快。
他们此刻已经在茫茫地太平洋之上,再无退路。
在经过人群的时候,槐诗看到了阴言,他依旧陪在老女人的旁边,各种甜言蜜语不要钱地往上甩,看来是铁了心地要巴结上这一根有些年头的金大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