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两根管子上装了一块长一米五,高三十厘米的可拆卸木板,也用白漆刷好了底,就等着把招牌画上去了。
吃完早饭,宁韶韵不仅自己全副武装,还给三个孩子都准备了防水的罩衣,拿起刷子沾了涂料道,“好啦,我们马上开始!”
可拆卸的招牌板子和一排画架在台阶上摆成一排,宁韶韵站在中间,琛琛小枫和慧竹分在两边,一人占据一个画板。
有了上次的经验,毛慧竹已经非常高效的有用手描起来了。
倒是琛琛和小枫都围在宁韶韵身边,看和她快乐的挥毫,小枫兴致勃勃的给她递刷子递颜料。
宁韶韵浑身都洋溢的快乐,在画板上落笔的那刻,她像是要飞起来一样。
魏姨悄悄抹了把眼睛,“好久没看到小韵这么开心了。”
夏眠亲眼见证了艺术家怎样将感情融入作品之中,只是一个小小的招牌而已,熊熊火焰中涅槃重生般的“新生”二字,散发着绚烂又蓬勃的生命力。
孩子们的纯洁想来更能感受它的魅力,招牌诞生的时候,三个小家伙统一的长大嘴巴,发出“哇哇”的惊叹。
那一刻,宁韶韵笑眼弯弯,眼底如星河璀璨,周身仿佛都在发光,美得仿佛坠入凡间的精灵。
霍学文满脸恍惚的站在门口,那是他从未见过的宁韶韵,结婚六年,在他的印象中,她永远温柔娴淑,优雅从容。
将他身后的一切都打理的妥妥帖帖,除了那幅画被送出去的时候,她从未有过失态……但也从未有过这样灿烂的笑容。
抱着破釜沉舟决心而来的霍学文,在这一刻忽然失去了所有的信心。
在父亲用城北项目逼他签署离婚协议的时候他没有想过妥协,母亲以死相逼的时候也满心坚定。
可是这一刻,看到宁韶韵这快活的样子,他忽然意识到,他其实没有资格。
他努力的回忆着过去六年的点点滴滴,曾几何时,那双漂亮的眼睛看着他时也曾充满光彩,可是在他一次次的工作忙、有应酬,叫她忍让母亲之后,那些光彩渐渐暗淡,直到彻底消失。
一朵漂亮的鲜花因为他的疏忽而枯死了,如今她在自己的努力下焕发新生,他又有什么资格把她留在身边呢?
“如果你是来挽回的,请你省省吧。”宁韶白不知何时站在了他的旁边,“若你对她还有一丝愧意,就放过她。”
霍学文捏紧拳头,艰难的道,“若我不放呢?”
宁韶白忽然轻笑一声,转头看向霍学文,目含嘲讽,“你大可以试试。”
霍学文颓然的松开手,半晌道,“我会跟她离婚。”
“不是因为我要放弃。”霍学文道,“而是我想让她快乐。等我……”
他说到这里,忽然停住,闭了闭眼苦笑一声,“我的承诺想来已经一文不值了吧。”
宁韶白毫不客气的补刀,“知道就好。”
“哇,这个是我!”琛琛清脆的奶音响起来。
原来宁韶韵画完招牌之后转战车身,在前面的木板上画出了一个q版的小男孩儿,男孩儿鼓着嘴巴,大大的眼睛盯着一节露在外面的鱿鱼须,都要对眼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