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志山终于看向夏眠,似乎有点怕给夏文月丢脸,他的神情有些局促,声音也努力粗了一些:
“眠眠是吧?你二姑和孩子们就拜托你了,我这边安顿好了你告诉我地址,我就去找她们。钱我也会赚的,你别担心。”
这也是一个被社会压着腰却依然认真活着的人。
夏眠笑起来,“那太好了,二姑夫你到底是男人,能给我们撑门户,我一直还担心我们都是一堆女人孩子,总归不放心呢。”
毛志山一愣,眼底泛起亮光,然后重重的点了点头,极力压抑着哽咽道,“嗯,姑父到时候给你们撑门户!”
毛志山没有久留,临走前把口袋又翻了一遍,“正好想着万一有事跟工头预支了工钱,你都拿着。”
夏文月把那五十块钱推回去,“这个你留着,家里的钱我也都带出来了,一点都没有,你之后来找我们买票不也得花钱吗?”
“穷家富路,”毛志山把钱强硬的塞进夏文月手里,“我在家怎么都好说,你照顾好孩子们,家里的东西也没办法收拾,不然那边知道了又是麻烦,你就用这些钱买新的。”
“其他的等你们安顿下来,告诉我地址,我打包寄过去。”
毛志山走后,夏文月看着存折忽然落下泪来,她哽咽的道,“他平时那么忙,还要供孩子们读书,那个老虔婆时不时的还要找他麻烦,他是怎么攒下这么多钱的。”
说实话,夏眠扫到存折上的数字也惊了,一万块,在这样一个双职工家庭平均几千存款的年代,一个县城里只靠着零工和种地的农民能在养家糊口的情况下还攒下这么多钱,夏眠想到二姑夫瘦成那样的体型,显然用命去拼了。
决定了让夏眠和小枫跟着去燕市,夏家人也就抓紧准备起来了,毕竟夏眠和小枫都要上学,时间耽搁不起。
夏眠和小枫的行李用品不多,倒是各种吃的准备了一大堆,看来长辈们不仅全国统一,古往今来都是统一的。
出发前,夏大伯强硬的塞给了夏眠五百块钱,“穷家富路,不用太省着。”
“还有,虽然咱们是帮了宁家,人宁家记恩是宁家的事情,眠眠你千万别当做理所当然。”
夏大伯谆谆告诫,“就像咱遇到人摔倒了去扶一扶,看到有人车子上不了坡帮忙推一推,这都是咱们应该做的,若是自己记恩,那就不对了。”
夏眠郑重的点头,“放心吧大伯,我不会的。”
“不管遇到什么事,就给家打电话啊。”夏大伯忍不住又叮嘱一遍,“若真不行了,大伯去把你们接回来,咱有家呢,知道没?”
“嗯。”
车子终于发动上路,强强似乎知道这是一次很远的行程,当下哇哇大哭,“我不要小枫走,不要眠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