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德尔闭着眼没注意,杯底残留的薄薄一层水全洒在了他身上。
他”腾“坐直了身,“你干嘛!?”
艾德里安握住一瞬间被体内另一具灵魂控制的右手,沉默了两秒,“……手滑了。”
里德尔见他面色不似虚言,没怀疑,拎起杯子放回了桌上。
热情的人心也热,里德尔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摊上艾德里安这么个兄弟,偏偏他还就自己这么一个好友。
若就这么把他扔在这儿不管,里德尔实在于心不忍,总觉得自己做兄弟做得太不是人。
里德尔一边骂一边恨,突然想起自己方才骗艾德里安蒂安娜在外吹着风巴巴等他回去时他火急火燎往外冲的事儿。
他灵台一清,忽然明白过来什么。
里德尔扭头看向艾德里安,阴阳怪气地拖长声音“哦”了一声,试探道,“你这也不愿,那也不肯,不会是等着蒂安娜来哄吧?”
他问完,艾德里安动作一滞,没吭声,只不太自在地拿起了文书继续看,算是默认了。
空气诡异地安静了一秒,随后骤然被里德尔一句脏话给打破。
“他妈的,”里德尔骂骂咧咧站起来,手指着艾德里安鼻子,“我真是,艾德里安,老子真是狗拿耗子,有病才在这儿劝你!”
他现在感觉自己就像一无家可归的傻逼孤儿在劝和父母闹心跑出家流浪的叛逆子,多劝一个字都算作践自己,偏偏自己还傻不愣登地赶着往上献热心。
他说着一秒都不愿意跟艾德里安在这儿多待,气冲冲转身就走。
走到门口气不过,一拳锤上门口的铜雕,“咚”的一声重响,铜像被他锤凹半圈深。
他顿了顿,看了眼空荡荡的手,又踅转回去取落下的文书,看见艾德里安仍如他来时一样坐在那看文书,颇嫌碍眼似的瞥过了眼,骂道,“狗东西,活该你被蒂安娜赶出来!”
艾德里安安静了两秒,解释道,“……她没赶我,我自己出来的。”
里德尔:“……”
他转身,恼恨地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想到自己一孤家寡人刚才在这儿真情实意地劝这刚结婚的狗,暗恨自己真是多嘴,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愤愤留下一句,“明天这文书你自己慢慢清吧!老子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