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鹤征笑起来。
他的笑意一贯浅淡,深色的眸子却覆上一层熔融的光,低声应着:“也可以。”
“这样做,会让全世界都知道陈鹤征爱温鲤,”温鲤呼吸有些急,胸口起伏,“秘密就再也藏不住了。”
“本来也不需要隐藏,”陈鹤征看着她,说,“我爱你这件事,从来都是光明正大。”
他有多嚣张,就有多坦荡,这么多年,一直如此。
这也正是陈鹤征身上最诱人的地方,招惹了多少人为他前赴后继。
透过镜子,两个人的视线纠缠在一起,一直看着对方,空气似乎在慢慢变烫。
温鲤咬了咬唇,试探着问:“如果有人阻止呢?”
如果,有人阻止你爱我呢?
陈鹤迎厌恶的眼神,温鲤已经亲眼见过。
陈鹤征会不计次数地原谅她,站在原地等她想清楚,等她回头,但是,陈鹤迎不会。
那是个本性阴狠又睚眦必报的男人,固执得可怕,一旦决定了去恨,就不会再原谅。
所以,无论温鲤如何堆砌心理建设,面对陈鹤迎,她始终做不到不害怕。
陈鹤迎是陈鹤征唯一的亲人,如兄如父,只这一点,就精准地握住了两个人的死穴。
只要陈鹤迎愿意,他随时都可以刺过来一刀,要陈鹤征疼,要温鲤更疼。
温鲤的心思那么浅,陈鹤征一眼就能看清楚她在想什么。
“鲤鲤,”他叫她的名字,扣着她的腰,让她离自己更近,说,“别把我哥想得那么可怕,他是我的亲人,不是敌人。”
陈鹤迎这个人,算得上复杂,他的阴狠薄情是真的,他在乎家人偏袒护短,也是真的。
“从小到大,凡是我想要的东西,他都会想办法帮我弄到,”陈鹤征说,“哪怕是从别人手上抢过来。我是他一手带大的,他可能会跟我赌气,但绝对不会做伤害我的事。”
温鲤忽然想到她的姐姐——温祁。她也曾和姐姐相依为命,想要好好保护姐姐,让姐姐肚子里的小宝贝平安生下来。
可惜,她没能做到。
心神震荡间,温鲤耳边再次传来陈鹤征的声音,他说:“鲤鲤,别怕。只要你足够坚定,我就会所向披靡。”
为她,他总会更强大。
*
那天,温鲤缠着陈鹤征,陪她在衣帽间里拍了许多张照片,他们在镜子前亲吻、拥抱,额头互相抵着。
温鲤肩带纤细的白裙子,陈鹤征金属质地的腕表和漆黑的发色。她漂亮的腰线,他修长的腿,以及落差明显的身高。种种元素,罗列堆砌,又对比鲜明,强烈的张力和氛围感。
温鲤一贯温柔,白裙子让她看上去更干净,而陈鹤征身上的冷淡与倨傲,恰到好处地将她的纯净感保护了起来,就好像他在为她构建一个全新的世界。
拍到温鲤跨坐在陈鹤征身上的那张照片时,也不知是谁先碰到了谁的唇,亲吻铺天盖地。
明明无人说话,衣帽间里一片安静,空气却在发烫,将皮肤烧灼得泛红。
温鲤觉得陈鹤征的骨骼深处一定关押着一只野兽,凶得要命,他突然发力,抱着她站起来,将她抵在嵌入式的试衣镜上。
脊背触碰到镜面,冷冰冰的,温鲤有些发抖,手臂不自觉地收紧,将陈鹤征拉向自己,更紧密地贴着他。
脑袋转变方向,亲吻因此更深。
好热。
漫长的一段时间,好不容易才停下来。
温鲤被陈鹤征抱离了地面,位置变得高一些,垂眸时,视线刚好落进他眼中。
那种纯粹的浓郁的黑,几乎将她灵魂都淹没。
“怎么办啊,陈鹤征,”温鲤被他吻到力竭,这会儿呼吸仍不顺畅,很轻地说,“你带坏了我,让我上瘾。总想让你脱掉衣服,陪我做坏事。”
她肩胛骨清瘦如蝶翼,在他掌心下微微凸起。
她这副又软又甜的样子,缠得陈鹤征几乎要丢了命,他笑着逗她:“那我以后每天都陪你做坏事,好不好?”
这个问题太坏了。
没力气说好,更不能说不好。
可他笑起来的样子又那么好看,好看到让人心尖发麻。
温鲤眨着眼睛,耳尖红通通的,眼神透得像高山溪水。
“阿征,”她避而不答,讨巧地说,“我喜欢为你哭。”
在特定的时候被他弄哭,哭着求他,他却不放。
心脏怦怦跳。
腰腹痉挛一般,再承受不了更多,到那种地步。
陈鹤征不知想到什么,眼眸忽然变暗,黑沉沉地看着她,哄着:“那你搬过来,和我一起住,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