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二牛就琢磨着家里有什么用不上的,可以拿出去换的东西,这琢磨了半天吧,发现真没什么用不上的,农具是命根子,换了啥也不能换它。锅碗瓢盆家里都没有,木桶倒是有但不用了,就是能用也不能换,水潭离屋子虽然不远,但也不能没个挑水的家伙什儿,总不至于连吃个饭,吃口水都得捧着小罐子一趟一趟的跑吧?
衣裳被褥的也不能换,毕竟就那么点儿,要换出去了这日子也没法过呀,总不能光着身子,睡觉不盖吧?天冷了不说,就是天气热,也不能这样干的,这生了病可是大问题,爷俩还是黑户,别到时候连个医生都找不着,可不就剩等死了吗?
这琢磨来琢磨去,赵二牛发现这能换的,就只有那头熏羊了,毕竟是肉,这粮食是硬通货,不管什么年代,这粮食都能当钱使。
再说这肉的熏法也简单,也没熏多久时候,搁上两三天还成,久了就得坏,就算不坏,它再是肉呢,也不能当饭给顿顿吃。这大羊得有八十多斤,昨儿个夜里加今儿个早上,爷俩吃了十来斤,现在还得有七十多斤,可能拿五十斤出去换,剩下二十多斤再熏熏,等有了主粮,吃得就不能那么快了,爷俩再省着吃,也能吃上个把月的。
这么一思虑,心思就定了,打发着儿子给帮忙,准备做个背篓箩筐啥的,这肉总不能抱着走吧,总得拿点儿什么装,还得遮掩一下,毕竟不知道情况,万一打了人眼呢?他瞅着这日头估计是旱了的,大家伙儿可能都缺粮食,这粮食都缺了肉还能不缺吗?
赵保国见他爸同意他跟着,顿时就颠颠儿了,跟着忙里忙外,他爸砍竹子,他就帮着削枝桠,他爸编背篓,他就帮着递篾条,等着编好了一大一小两背篓了,今儿个就收了手,其实是想着编两箩筐的,毕竟这样挑着东西能多点,但没扁担也不好使,当然也能做一个,但一时半刻是用不了的,而且这林子里头,挑着也不好走道,就干脆编两背篓了。
等背篓编好,再搓了绳了给固定上,把肉放进去,扯几把干掉的草放在上面,又再寻一些干树枝之类的放在最上面,这样就算遇着人了,也只当他背了一筐柴火,不打眼。
赵保国就机灵的跟着他爸学,然后就去背,这一背上就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这新编的背篓,又再加上他没穿衣裳,那感觉简直没法说。
赵二牛看见他一脸被雷霹似的表情,就忍不住笑开,就顺手去箱子里拿了一个大人穿的短衫让他穿上,这一穿上整人空荡荡的发飘,衣摆就直接垂到屁股下面了。就跟小孩偷穿大人衣裳似的,现在这情况还真就差不多,赵二牛又拿了根裤腰带,直接就给他腰上绑了,这才好些,就是袖子管儿又空又长的,赵保国干脆就直接给叠了撸上去,再背上背篓就感觉好多了。
父子俩就往出走,艰难的挤过那条口子费了一身的劲,这一出来吧,顿时就觉得跟进了个大蒸笼似的,热得皮上都能煎鸡蛋,赵保国就有些受不住“爸,这得三十七八度了吧?林子里都这么热了,这外面还不上四十往上啊?”
赵二牛背着背篓在前边儿走“谁说不是呢?估计这年景不能,怕是遭了旱了。”
“那咱出去还能换着啥呀?”赵保国就专踩在那掉下来的枯枝上,咯得歪嘴斜脸的,就为了那么一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