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夏却不知道韩书颜都和杨炎说了什么,下意识看向韩青时,见她面色如常,遂点了点头,承认,“是。”
杨炎笑容不变,余光看到上去搬东西的韩书颜下来,叫了她一声,避而就轻地说:“颜颜,你同学。”
韩书颜没看穆夏,将一个大箱子放进后备箱,淡声说:“还要两次才能搬完。”
说完,她转身进了公寓。
韩青时也走去了一旁接工作电话,留下穆夏和杨炎两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相顾无言。
安静一会儿,杨炎主动找了个话题,“你们既然在一起了就好好谈,青时这些年很不容易,还要辛苦你以后多照顾照顾她。”
穆夏点点头,问她,“是因为gn吗?”
“占一大部分吧。”杨炎看了眼站在路边,眉心微拧的韩青时,声音低下几分,“青时父母一辈子都在高原上工作,离家很远,她小时候一直跟在爷爷身边长着,也就寒暑假能过去和父母待一段时间,即使这样,还是常常要等到深夜才能见到他们的人。她什么都不说,也不闹,冷得她哥都以为她和父母没什么感情,谁知道高考结束,她想都没想,只报了一个学校,一个专业,跑去学医。她哥问她为什么,她很平静地说,‘毕业后,我想去北边陪爸妈,那里一直需要医生’。”
韩青时父母为高原生态的研究奋斗了一辈子,过世后,爷爷做主让他们留在了那边。
那时候,韩青时还不到14岁。
她没和韩明哲一样不断试图说服爷爷,让他们落叶归根,而是把母亲留给她那条,本该在成年之日穿上的裙子换上,一个人在房间里待了很久。
没人清楚她在里面干什么。
只知道,那之后,没人再见过那条裙子。
一直到她18岁生日当天,才有人送来了一个盒子,说是韩青时存在他们工作室的礼服。
彼时,她已经是临床医学的大一新生。
专业第一,本硕连读。
“如果一直学下去,青时一定会是一位非常了不起的医生。等毕业了,去那里陪着父母,弥补她从来不说,但一直放在心里的亲情上的遗憾,可能,她还会试着以一己之力去改变那里的医疗条件。工作上,她向来要强。可惜,天不遂人愿。”杨炎只要一想起来当年的事就觉得惋惜,同时也歉疚,“她硕士答辩前夕,爷爷因为处理一线员工失足坠楼的事,劳累过度,再加上本来也年纪大了,身体不好,没撑多久就匆匆走了,给兄妹俩留下一个不太平的gn。gn是他老人家一辈子的心血,同时,他也是青时心里比父母更重要的存在,青时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gn垮掉。”
“所以,她转到了计算机,从零开始学习。”穆夏看着正在对她笑的韩青时,呐呐地说。
杨炎,“是,她没去答辩,没要临床医学的毕业证,说怕哪天撑不住了会反悔,如果没有证书,她就哪里都去不了。”
穆夏喉咙胀得说不出来话,看着韩青时的视线从清晰到模糊,又从模糊到清晰,不停反复。
之前,她只知道韩青时是不得已放弃喜欢的专业,转到计算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