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烛半靠在床上,锦被盖住腰部以下,长发未束落花流水铺了满身,看着着实赏心悦目,但是周负雪本能地觉得那脖子上的破珠子很煞风景,他冷着脸走过去,道:“师兄,这破……这珠子太凉,你身体还没好,还是拿下来吧。”
拿下来我就给扔到外面去。周负雪心想。
明烛一直低着头瞧着那珠子,没有看到周负雪脸上的冷意,他摇了摇头:“没什么大事,我留着这个珠子还有大用。”
周负雪闷闷“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明烛将珠子放下,抬起头看了周负雪一眼,干咳一声,笑眯眯道:“负雪啊,你今年多大了?”
这是明烛第一回叫周负雪的名字,周负雪不知道为什么,被他这声如同小猫般软声温语叫得心仿佛被挠了一下,故作镇定,道:“下个月就十一了。”
明烛拉长语调“哦”了一声,显得极其不正经,他自言自语道:“还有五年啊。”
周负雪没听清:“……什么?”
明烛笑眯眯地说:“我说还有五年咱们家负雪就要长成翩翩小公子了,到时候不知道要迷倒多少师姐师妹呢。”
周负雪脸上顿时浮现一抹薄红,他狠瞪了明烛一眼:“大师兄!”
明烛哈哈笑了起来,没还笑两下就遭了报应竟然被口水呛到了,伏在床沿咳了半天才稳下来。
沈娣安没过一会就抱着一堆药瓶匆匆回来了,他外衫上都是雨珠,直接被他脱下来甩在一边,按着明烛将药涂在后背裂开的伤口上。
沈娣安上药的时候,大概是碰到明烛腰上的痒痒肉了,碰一下明烛就要扑腾了半天,直到勉强上好了药,明烛不知道是疼得还是笑得,眼泪都掉出来了。
沈娣安没好气地将一身日照山服甩在他脸上,道:“赶紧穿上,别丢人现眼了。”
明烛伸出两只手指嫌弃地拨了拨素雅的日照衫,挑刺道:“我平日里素来不穿日照山服的,你你你给我换一身。”
沈娣安险些把手里药瓶甩他脸上:“你那院子都破成那样了,让我往哪给你换其他衣服去,祖宗,赶紧穿上,去我那住几天,我已经把不知雅的情况和小师叔说了,过几日会有人过来重新翻修。”
明烛道:“不成,穿这个我浑身不自在——那个,小十三啊,劳烦你替我去成衣苑跑一趟,就说拿我的衣服。”
沈娣安冷嘲热讽:“你还真会指使人。”
周负雪“嗯”了一声,听话地拿着伞跑出去了。
等到周负雪走了之后,沈娣安才道:“说吧,有什么事不能当着负雪的面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