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仿佛一个和人切磋奋战了数百招最后无力落败的英雄一样骄傲,脸上毫无被人一刀砍开兵刃的耻辱和脸红。
刀先生也收刀入鞘,脸上没什么变化,抱拳收礼:“你今日若是不想认真,那改日再切磋吧。”
明烛含笑地点点头,心道:“王八蛋,我再来上你的早课我就不姓明。”
下了早课,明烛不顾满学堂人的嘲笑和取笑,自顾自走回了不知雅,直接将自己砸在了床上,倒头就睡了个昏天暗地。
等到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夕阳西下了。
霞光从敞开的窗外照射进来,残阳似血,带着些不详的华美瑰丽。
他从床上坐了起来,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那一地如同狗窝的脏乱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收拾得干干净净,就连旁边的小案上都放了一个雕花的小香炉,里面的香似乎烧光了,只有一缕残烟缓慢的烟煴飘荡。
明烛按着发痛的头,从床上站了起来,一一扫过被重新整理好的房间,啧啧称奇。
他的狗窝不知道是被谁收拾的,散落在地上的经书残卷被好好地放在书桌上,文房四宝也摆放整齐,地面上一尘不染,床边还被放了一方厚毯,似乎是方便他落脚的。
明烛自从住进来这个房间后还从来没这么整洁过,一时间他都有些不习惯。
这时,周负雪抱着一叠衣服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明烛一副不知今夕是何年的神色,淡淡道:“师兄可真是能睡,将一天三顿饭都省了。”
明烛眨了眨眼睛,看着他将一副放在了自己许久没用的衣橱里:“这是……你做的?”
和明烛相处了这么几天,周负雪也知道自家大师兄是个心大脾气好也不记仇的,索性不再掩饰自己本性的恶意,连说话都是冷嘲热讽的:“不是我做的,应该是大师兄睡的迷迷糊糊时自己做的。”
明烛又眨了眨眼睛,左眼出的红痕灼眼得很,夕阳铺洒,照在了他半张脸上,显得他越发妖艳,偏偏和他这张脸极其不搭的是他如同孩童般明亮澄澈的眸子,似乎世间一切都不能在他眼中残留一丝沧桑。
周负雪看他呆呆愣愣的样子,道:“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也不嫌难受吗?”
明烛愣愣“哦”了一声,直接不避讳地当着周负雪的面把衣带给解了。
周负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