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线很暗,玛丽努力看清了他——他的五官模糊,像被烧过的蜡,古怪地扭曲着。
像那个梦中一样。
“汤姆!”她确定一般地惊呼出来,开始慌张地双手攀着地往后退,“你——伏地魔!”
“你也可以叫我这个名字。”他看见玛丽这个样子,微微昂起了下巴,眼白冲着血,跟冒险故事中的怪物没什么区别。
“你要杀了我是吗?”她慌忙地寻觅着自己的魔杖,但一无所获,“但是你的魔力没完全恢复,所以我还活着,对吗?”
“真希望你停止这些不切实际的猜测。”他的手把玩着玛丽的黑檀木魔杖,作为“他”,这只魔杖已经有几十年没有接触过了。
“那还能有谁?我猜到了,别忘了我们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你是一个魂器,你想再现五十面前的密室事件来完成你当时没有完成的事!”
“嗯,或许我起初是有这个想法,但已经不重要了,不是吗?”他面无表情地听着来自玛丽的辱骂,甚至还对她伸出手,“跟我来吧,已经等你很久了。”
她没有理会这个里德尔的“邀约”,自己站了起来,简单整理了一下裙摆——她发现她现在太脏了。
她发现自己站在一副巨大的蛇皮旁,绿盈盈的,十分鲜艳,一看就是一条毒蛇的皮,盘绕着躺在隧道的地面上,里面是空的。
她有一瞬间想呕吐,但是她觉得更恶心的是这个汤姆·里德尔。
她猜测蛇怪就在不远处,今晚的自己可能真的要迎来生命的终结。
也好,就看看她能阻止汤姆·里德尔到哪里吧。
她跟在里德尔身后,穿过隧道,来到一堵结结实实的墙前,上面刻着两条互相缠绕的蛇,它们的眼睛里镶着大大的、闪闪发亮的绿宝石。
里德尔用蛇一样的声音说了什么,那两条蛇就应声分开,滑到她看不见的地方去了。
她看了眼里德尔,发现他依旧面无表情,或许说他这个样子做什么表情都是多余的。她没在犹豫,跟上前。
他们站在一间长长的、光线昏暗的房间的一侧,许多刻着盘绕纠缠的大蛇的石柱,高耸着支撑起消融在高处黑暗中的天花板,给弥漫着绿荧荧神秘氤氲的整个房间投下一道道长长的诡谲的黑影。
而正中间的石像,似乎是斯莱特林本人,那是一张老态龙钟的、猴子般的脸,一把稀稀拉拉的长胡须,几乎一直拖到石头刻成的巫师长袍的下摆上,两只灰乎乎的大脚板站在房间光滑的地板上。
而两只大脚之中,正放置着一个巨大的坩埚,一个老鼠般的男人正拿着巨大的木棒搅拌着,他的动作克制不住地颤抖着,时不时看了眼旁边的黑影。
几个影子一般的东西站在周围,好像在对他的动作挑三拣四。
坩埚里的液体似乎热得很快。表面不仅开始沸腾,而且迸射出火花,像烧着了一样。蒸汽越来越浓,把所有人的样子都搅成了一体,模糊的蛇脸顺着蒸汽腾空,此情此景,像极了玛丽看的麻瓜电视剧的邪/教做/法现场。
“我想我们得谈谈,关于魂器拥有了自我意识这件事,好像事情不能如之前所愿了。”玛丽看清楚其中一个里德尔看似比她旁边这位长得更……严重一些,一张充满邪恶的扁脸。或许可以称之为不可名状。
“那也得看看在这其中谁最有话语权。”她身旁的里德尔接上了他的话,“看起来你在这其中并不讨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