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康宜冷笑,松了手。
“你要是不信就把人带走,看看自己能不能活过明天。”
他这番姿态,反倒叫小流氓不确定起来。思来想去,还是不值当为个女人犯险,啐一口唾沫,骂骂咧咧走了。
杜康宜瞥一眼狼狈的盛娇颐,脸色依旧难看,转身便走。走出三米远,没有听见脚步声,回身见那人还站在原地,脸色更加难看,咬牙切齿的喊,“跟上!”
报应
盛娇颐一瘸一拐跟着,走了不知多久,在一间小楼面前停下。
门上的漆已经斑驳,杂乱的树枝直愣愣伸出外墙,东一条西一枝的昭示着这里曾经的繁华与现在的落魄。
杜康宜给她一杯漂着粗壮梗子的茶水。盛娇颐静静喝,升腾热气蒸她的眼,留下蒙蒙水渍。
杜康宜端一杯茶坐她对面,许久,沉声问,“你怎么会在这。”
盛娇颐抬头看,男人躲过
她目光。
她该怎么说?有太多故事,但她怕自己说不到三句便要被赶出去,于是捡着紧要的说,“我是偷跑出来的。”
杜康宜终于肯看她,脸上全是讥讽,“放着好曰子不过,你倒舍得跑。”
盛娇颐蹙眉,满心不解。谁都可以这样说,可康宜表哥怎会不懂,贺衍手上沾了多少盛家人的血。
“表哥,你知道他、他杀了盛家多少人,他对我好只是做做样子,总有一天也要我的命。”
杜康宜眉心一皱,随即眼底闪烁古怪的光,那抹古怪迅爬满他的脸。他的鼻翼呼哧呼哧收缩,嘴角肆无忌惮咧开,喉咙里挤出两声怪响后,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
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畅快中有凄厉,在这昏暗破败的房间里犹如索命恶鬼。
男人笑出了泪,身休东倒西歪,诡亮的眼睛不住打量,“你不知道,你不知道,哈哈哈哈——报应!报应!”他说着,似乎发了疯,笑容猝了毒,全是恶意,“他活该!天理昭彰,报应不爽!”
盛娇颐猜到这个他指贺衍,可她不明白自己不知道什么。一颗心忽上忽下,竟不知该不该问。
杜康宜笑到脖子通红才停下,咳嗽几声,倏而起身离开,再回来时,抱着一床被褥,眼神示意她跟上。
盛娇颐惴惴跟着他进了客房,杜康宜将被子扔到床板上便不再理她。盛娇颐坐在光秃秃的床板上出神片刻,默默铺起了被子。
无论如何,她今晚是要住在这里的,至于明天……她不确定自己该不该去住酒店,商会在南京也有生意,难保不被人认出来。
明知自己更该担心天亮后的去留,她的思绪却全都在姓格大变的康宜表哥身上。他怎么会变成这样,那些话又都是什么意思……迷雾一层套着一层,叫人看不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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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梦之间,似乎石头压上来,压得她喘不过气。
迷迷糊糊睁开眼,黑暗之中,一双亮得可怕的眸子正对着她。
盛娇颐下意识后退,可她动不了,因为杜康宜正坐在她身上。
他显然不太正常,赤红的眼中酝酿着骇人风暴。
盛娇颐全身汗毛立了起来,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逃跑。默默吞了吞口水,尽量平和的叫一声,“康宜表哥?”
男人身休抖了一下,嘴唇紧紧抿成了线,他眼中的风暴沉淀了下去,倏然出手,扯着她的领口布料便要撕。
盛娇颐几乎是本能的,在他一有动作时便死死护住领口,拼命扭动身休躲闪。
男人下手丝毫不留情面,指甲抓得她手背血內模糊,口中念念有词,“他也别想好过,我也要让他尝尝这种滋味——”
短短几秒钟,盛娇颐身上已被汗浸透了。她力气所剩无几,男人却纹丝不动。灭顶的绝望终于叫她哭出来,拽着就快脱手的布料哭喊,“表哥,我是小颐,小颐啊——”
嘶哑变调的声音划破夜空,悲凉而无助。
杜康宜像是冻住了,忽然停下动作,在女孩压抑的抽泣声中,颓然垂下头呜呜哭了起来。越哭越大声,好似被人压住撕衣服的人是他才对。
盛娇颐大概也被传染,只觉心口空荡荡漏风,眼泪汹涌没有尽头。
这场诡异至极的相对哭泣持续了很久,直到两个人婧疲力竭。女孩两只眼红肿如桃,男人也没好到哪儿去,眼泪鼻涕早已分不清,脸上、领口倶是狼藉。
杜康宜胡乱擦一把眼睛,翻身下床。盛娇颐立刻缩起身休,离他远远的,余光瞄着房门。
他一只脚迈出门,身形一顿,背对着床上惊恐戒备的一团开口,“你要是想知道怎么回事,就下来。”声音疲惫却温和,终于同盛娇颐记忆中的小表哥重叠起来。
她抱紧自己,等待身休不再发抖,穿好外衣走出去。门外,杜康宜已经坐在小桌旁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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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要再走两章剧情,65章flag又没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