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科医生可以值门诊?” “初级都考执业医师证的,那时候大家都考一样的试。除了本科室的专业,其他的知识储量都差不多。况且我值的门诊也是消化,专业上更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王医生回,“只是被我代班的医生要担我的责任。” 原来如此。 “王医生,不打扰你休息了。”徐仪清放下手机往后躺。 - 凌晨两点。 输液室里,二十张深褐色的沙发座仍然坐了过半。沙发座面朝电视,电视关着。杨跃坐在靠窗的角落座位,看着右边胶管。胶管背后是徐仪清的侧脸。 - 徐仪清刚才一直陪着他。 徐仪清缴完费回来护士站,扶他去抽血窗口,在他旁边取药。 他伸胳膊进窗口抽血,一声不吭。抽完血,他取走试管去厕所。 从厕所出来时,徐仪清还等在厕所外。他拿着便样摇摇晃晃,但不打算向徐仪清求助。他想自己去送。 徐仪清似乎怕洒了,一脸恶心地抽过试管。 他瞪了徐仪清一眼。然后肚子里一百把刀搅动。他捂着肚子,冲进厕所。 他再次从厕所出来,徐仪清还在厕所外。“便样交回去了。”徐仪清说,“护士姐姐带我找门诊医生开了输液单。” 护士领他两去输液室。 他被扎了针,坐进沙发座。 徐仪清找护士要了一次性纸杯,接热水,守着他吃药。 - 胶管里,注射液一滴一滴往下滴落。冰凉的液体流进他的右手手背血管,和刚才吞下去的药物一起生效。这些缓解了他一整天的上吐下泻,并稀释了他此时此刻的疼痛。 那个护士在前面扎留置针头。 他的右手被徐仪清摸了一下。徐仪清的左手很暖和。 “护士姐姐,给个热水袋可以吗?”徐仪清喊。 “可以,等会儿。”护士取完针头出去,拿回来一个热水袋,扔徐仪清怀里。 徐仪清小心抬起他的右手,将热水袋放在他右手下。 他的手逐渐回暖。像是复苏的经济状况。 “你有什么目的?”他活动了一下左手,有劲怀疑了。他并不感激徐仪清送自己来医院。 “我能有什么目的?我都不认识你。以前我输液,我爸爸这么照顾我的。”徐仪清的声音透出困倦,“当然我现在认识你了。你通知家人没有?” 我不想通知家人。 “我手机没电了。”杨跃说。他碎屏的手机在裤兜里,电量充足。 “你刚才上厕所出来,手机屏幕好像还亮着的?”徐仪清拿出自己的手机,“电话借你。” “我叫不叫家人关你屁事。”杨跃不接电话,反而凶起来,“我的饭卡呢?” “给你。”徐仪清从左裤兜掏出饭卡递给他。 “你生着病,怎么提起家人的反应都这么大……“徐仪清困顿,“你有巴蜀的饭卡。那你是初中几年级几班的?” “初二一班。”杨跃左手接过饭卡,只回答后一个问题。 “哦,我们班长的妹妹也读初二一班……”徐仪清想起来了。这位是那个混世魔王。 杨跃不跟他寒暄,只反问:“你今晚花了多少钱?” “528元,其中20是王医生垫的,我明早给他。”徐仪清说,“你家人不来,你手机又没电,怎么还我钱?那是我的生活费。” “我会还你现金。我很有钱。”杨跃大言不惭。 他袖口抽丝,帆布鞋脏污。徐仪清不太相信他有钱。 但现在凌晨两点,徐仪清通常十一点睡觉。他靠在沙发上,头枕在侧边,困得睡了过去:“我睡会儿。有事叫护士……” 杨跃也闭上眼睛,点滴仍然往下滴落。冰凉的液体进入他的身体,又被手下的热水袋捂热。 护士半小时来查一次输液室,陆续有人输完液离开。 - “but that's alright because i love the way you lie(但这没关系,因为我爱你撒谎的样子)……”徐仪清被自己的手机铃吵醒。 七点整,是徐仪清的起床铃。 旁边的杨跃不见了。 药不见了。 他的钱也没了。 但他还要回学校上课。 手机还有一格电。徐仪清刚输入爸爸的电话,想起要解释自己为什么没有打的钱,转而拨另一个电话。 “雨松吗?借我一百块钱,下月还你。” “行。转哪里?” “微信。” “转了。”蔡雨松催他,“快来上课。小徐,这才12号,你怎么一百块都没有了?” “回来再跟你说。”徐仪清挂掉电话,跑出去拦住一辆出租车,“师傅,鲁能巴蜀南大门。”出租车驶出去。他手机振动,微信收到三条医嘱。 徐仪清想:需要遵医嘱的人已经跑了。但那会驳回王医生的好心。 “谢谢王医生,会遵医嘱的。”徐仪清礼貌回复发信人,并发过去20元红包。 “师傅,开快点。”他催司机。 “你要哪样?要自己下去飞,是不是嘛?早高峰,我开得够快了。”司机说。 平常十五分钟的路程,早高峰开了五十分钟。 - 徐仪清跑下出租车,亮一下腰带上的走读证,冲向第三教学楼,奔上二楼。他悄悄拧开后门。 全班还是望向他。 “你们没有班主任,上课就开始迟到了。”梁研在讲台上说,“连徐仪清都迟到。” “对不起梁老师,我刚刚改走读,弄错了来学校需要的时间。”徐仪清挑个最简单的理由,避免长篇大论。 “进来坐吧。”梁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