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威北侯夫人带着周云益来了。
威北侯夫人脸色与唇色一样,都白得瘆人。周云益一声不吭的先给威北侯老夫人跪了下去。
威北侯老夫人坐在软塌上,背后靠着绛紫色绣金线的大迎枕,身上盖着一床厚厚的织金被,衬得威北侯老夫人的脸色越发病气缠身。
“娘……”威北侯夫人站在一旁,声音发抖,“我带阿益来给您请罪了。”
她看了下一旁的杏杏,有些难堪道:“……要不,先让这位喻小姐暂且离开下?”
威北侯老夫人冷笑一声:“好啊,说是请罪,结果上来就要赶我的小客人。好大的架子,我活了这么一把岁数,还真没见过这样请罪的!既然你们母子没什么诚意,就退下吧,还请什么罪啊!”威北侯老夫人呵了一声,“我这把老身子骨,可担不起。”
威北侯夫人脸上发热,强忍着难堪低下头:“娘,儿媳不敢。”
周云益突然直起身子,紧紧抿着唇:“祖母!您别拿我娘撒气!今日之事已经这般,我总要给珈珈一个交代……”
杏杏坐在软塌一旁的绣墩上,竖着耳朵听。她记得,珈珈好似是先前周云益抱在怀里,湿哒哒的那个紫色衣衫的少女。
威北侯老夫人突然冷笑一声,一双老而凌厉的眼睛紧紧盯着周云益:“交代?你想给个什么交代?”
大概是听出了威北侯老夫人语气不善,威北侯夫人脸色发白,从牙齿中挤出了解释:“……娘,今儿这事是一场意外。先前您寿宴,厨房那边在湖上凿冰捉了些新鲜的鱼去。王小姐同丫鬟在冰面附近路过,不知道被谁推进了冰洞中,差点没命。好在阿益正好路过,救了起来……”
威北侯老夫人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嗤,她瞥一眼威北侯夫人:“行了,这话也就拿出来粉饰一下太平,骗骗旁人罢了。我就问你,这话你信么?”
威北侯夫人说不出话来,有些难堪的咬了咬唇。
周云益情绪倒是激动起来:“祖母您是什么意思?!什么信不信的?!若非我舍身把珈珈救了上来,怕是珈珈今日就要丧命在那鱼洞中!这是咱们威北侯府管理不善,咱们对不起珈珈!”
“对不起珈珈?呵,我呸!你对不起晴娘才是真的!”威北侯老夫人拿起手边的暖炉直接砸在周云益身前的地上,那嘭的一声,还有那暖炉中溅出来的炭火,把屋子里的人都吓了够呛。
威北侯夫人跟周云益都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