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砸东西挺准的嘛。
江巡的视线在沈确膝盖底下扫过,时至今日,他依然敢让沈确久跪。
沈确说他曾被父亲罚过跪祠堂,膝盖本好,比常人差上许多,江巡害怕他又跪出问题。
但心中担忧,他上还是沉下脸色,斥责道;“你好好看看这上的罪责。”
沈确从上捡起折子,垂眸阅读,他争也辩,只是生硬道:“陛下信臣,臣也无话可说。”接着闭上,一副任凭君王处置的模样。
表演有些生硬,但朝臣并未起疑,沈傅本来气硬,自诩清正,他屑辩驳是料之中。
君王站在丹陛上连声质问,傅跪在殿中一言发,满朝文武战战
兢兢,一场朝会开的如丧考妣,百官恨得将头埋进肚子,装成鸵鸟才好。
可却有那么几个人悄悄打量君王的脸色,彼此对视一,似乎有话要说。
王安捧着浮尘站在殿中角落,看似弓着腰身服侍,实则打量众人,沈琇藏在人群中,也无声注视着群臣,将表对的着几个一一记下。
见戏唱的差多了,君王与帝师僵持片刻,江巡摆摆手,一副疲倦的模样:“案件需要审查,先下狱吧。”
当即便有侍卫上前,扣住沈确的肩膀压下去。
作戏要做全套,侍卫们半点没留手,力道极大,沈确像是疼了,微微蹙起眉头。
江巡看在里,皮跟着一跳,却什么也没说。
他给沈确选择的牢房,是东厂。
与刑部大寺同,东厂直属皇帝,由王安的心腹掌管,外部势力很难渗透,更无法插手审讯。
那侍卫将沈确押到口,便松开了手,恭恭敬敬道:“您的房间在最里,时间仓促来及休整,牢房略显寒酸,请您见谅。”
沈确便颔首:“无妨。”
狱中苦寒,但沈确并在乎,左右也是歇上两天,还要出去的。
侍卫:“我来为您引路。”
江巡登基时大赦过天下,如今牢里犯人并多,狱卒专清出了一块区域,独独留给沈确。
他们绕过漫长的廊,路过锈迹斑斑的刑具,在牢笼深处停了下来。
侍卫推开房,沈确迈步入,脚下便是一顿。
这处牢房,一点也牢房。
牢房四垂着软绸布帘,隔出了密闭的小空间,外头完全看见里,被清的干净,垫了厚厚一层软毯,软毯上是书桌和书柜,桌上放着笔墨纸砚,柜里则有经史子集,还有许多解闷逗趣的话本和游记,看上一月都看完。
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准备这么多东西,君王有心了。
牢房正中间,则是张床,放着软枕和被褥,沈确看了一,哑然失笑。
这床的大小,分明是给两个人准备的。
君王大晚上宫睡觉,倒是打算睡在牢里吗?
侍卫道:“您且住着,缺了什么尽管吩咐,我给您送过来。”
沈确:“麻烦取个长条状的枕头来吧。”
江巡睡觉喜欢滚来滚去,龙床一边靠着墙,另一边是沈确,总有人拦着,可牢中墙壁潮湿脏污,宜靠着,床两空着,沈确能防的住一边,却防住另一边了。
侍卫莫名其妙,却还是照做了。
沈确掂量了下被子枕头,也差人换了。
他自个在乎这个,可江巡挑得很,虽然君王嘴上说,但被子重量对,枕头度好,便要许久才能入睡。
这么改着改着,牢房到成了皇帝用惯的小窝了。
晚上,君王如约至。
江巡今日事多,来得晚,脚步也放得轻,担心沈确已经睡了吵到他,可他来时,帝师单手撑着额头在案前看书,他明明已经困的要闭,却还是在等江巡。
瞧见君王,沈确便露出笑:“陛下……嗯,您手里拿着什么?”
江巡手中提着个镶螺钿的盒子,两寸。
江巡将盒子摆到桌,拆出来瓶瓶罐罐:“治外伤的药,给我看看你的膝盖和肩膀。”
膝盖是跪的,肩膀则是侍卫掐的。
紫宸殿里可没有软垫,是硬跪的,侍卫也没留手,那样掐一下,定然是疼的。
沈确一愣,旋即笑道:“无需如此麻烦,没跪多久,掐着也疼……”
可他话未说完,江巡已经抚上了领口。
君王的指尖摸索到衣带,偏头道:“还是上道药吧……沈卿?”
止一位君王叫过沈确沈卿,可江巡声线清朗,这二字滚在舌尖,当真缠绵缱绻。
他便松开了扣住衣领的手。
沈确垂眸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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