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逾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我不想听这个,沈助教,你先给我说说,这个要到底这么玩?”
沈辞:“……”
他一声不吭。
“现在哑巴啦?说话啊。”谢逾捻着人下巴,“不是想让我高兴吗,说说,你做什么我会高兴。”
沈辞继续一声不吭。
这回他许久没说话,久到谢逾怀疑是不是逗过了头,迟疑着要不要把人放开,然后哄哄,毕竟沈辞是为了他好,结果被压倒床上一顿训,难免
委屈。
然而还没等他松开手,沈辞忽然抬臂,圈住他的脖颈抱了上来。
谢逾双手本来撑在两边,猝不及防被他一抱,便扑到在了床上,和沈辞牢牢贴在一起。
沈辞将手环在谢逾脊背上,将脸颊往肩膀上凑,问:“……这样?”
他像个什么学霸好学生,在小心翼翼地试探题目的正确答案。
谢逾侧身躺了下来,顺便揉了把沈辞的头发,叹气道:“虽然现在解释不清楚,但是,但是,沈辞,我发誓,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你,用鞭子,或是其他的什么任何东西。”
当时应付剧情戴的那枚耳夹,谢逾连耳孔都没让沈辞打。
从谢逾见到沈辞的第一面,他就从未想过伤害面前的青年,他不舍得在那白釉似的皮肤上留下任何痕迹,漂亮的瓷器就该好好地放在玻璃罩子中,用绒布裹着保护起来,而不是摔得四分五裂。
谢逾在沈辞的额头上蜻蜓点水的一吻:“真的,让你受到伤害不会让我感到开心,恰恰相反,我会很难过的,所以拜托你保护好自己,千万别和我开这样的玩笑了。”
“……好。”
当真是爱护尊重的态度,没有半分轻视。
沈辞恍惚间想起之前,除了最开始那纸充满侮辱意味的合约,其实谢逾一直是这样,从来平和温柔,倒是他自己思虑太多,险些错过。
提起合约的那个庸俗跋扈的谢逾,面前抱着他的潇洒肆意的谢逾,倒像是两个人了。
事情到这里算是说开了一半,谢逾松了口气,他天天掐着智障纨绔人设也怪累的,心情颇好,于是和沈辞面对面,研究起另一个问题。
他轻声问:“沈助教,能不能说说,你为什么喜欢我?”
说起这个谢逾就一头雾水,他抱着打游戏的心态,按部就班地走着剧本,还顺顺利利过了60%,结果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剧情和发了羊癫疯一样往奇妙的方向一路狂飙,十匹马都拉不回来,好几次谢逾都觉着系统要脑溢血了,而本该恨他恨的要死的主角又是陪床又是落泪,现在都快成他老婆了。
谢逾没谈过恋爱,虽然男老婆确实是意料之外,但沈辞这么好看,他还要什么自行车。
沈辞一顿。
硬要说的话,其实五年前,他就喜欢谢逾了。
沈辞的前半生都很忙碌,像个精确的螺丝,容不得一点失误,他家庭条件太差,还有个患病的奶奶,每一步都在悬崖边上走钢丝,稍稍踏错,便是万劫不复。
小学时候,别的孩子在玩,在上兴趣班,沈辞在做奥数,因为只有以全校前几名的成绩进入初中,才有奖学金,那钱在同学看来只是旅游一次,可对他而言,是几个月的生活费。
初中的时候,他也拼了命的学,因为只有考过自主招生,进了最好的班,才能免除学杂费,而如果免不了,他就上不了高中。
大学亦是如此,全年级百分之一的奖学金名额,别的同学有钢琴比赛,综合素质加分
,沈辞什么也没有?[]?『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想要竞争,只有往死里出成绩。
没有小孩子是天生喜欢考试喜欢卷的,沈辞也不例外,他也曾看实验数据看得想吐,可除了接着看,他没有办法。
他是一根绷的过紧的弦,若不是足够坚韧,早已断裂。
可谢逾是不一样的,他身上天然有种松弛感,被他圈在怀里的时候就像被保护着,有种莫名的安全感,仿佛所有的压力都从肩头卸下。
谢逾带沈辞坐机车,邮轮,陪他走过学校的银杏大道大道,商业街,去看那些沈辞待了七年都不曾注意过的风景,喝他见过无数次却不曾试过的奶茶……像是在黑白两色的世界里强硬地投下了其他颜色,在之前二十余年的人生中,沈辞第一次感觉,他正鲜明的活着。
其实在遇到谢逾之前,和分开之后,沈辞一直有轻微的失眠,之前是家庭的压力,之后是繁杂的公司事务,他习惯于拧紧发条,以及与在夜里也浑身紧绷,难以入睡。
可在谢逾身边,或许是被那种松驰感染,或许是确定安全,他总是睡得那样安然。
谢逾回江城的那一天,他做了五年来第一个好梦。
沈辞许久不说话,谢逾可不知道他脑子里想了这么多东西,拍拍沈辞肩膀:“说呀,有什么不能说的?我真的好奇”
“……”
这种话要说出来,实在太奇怪了,沈辞颇有点恼羞成怒:“喜欢就是喜欢了,还需要理由吗?”
“好吧。”谢逾耸肩,他知道沈辞脸皮薄,“等你愿意说了再告诉我。”
两人腻腻乎乎蹭了一会儿,两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还没开过荤,哪里忍得住,而今日他们虽然没完全说开,但也说开了一半,于是腻歪着腻歪着,又亲到了一起。
谢逾拨弄着沈辞的头发,从额头开始亲,顺着额角一路向下,亲过鬓角,脸颊,最后吻在了耳垂上。
耳垂并非完全圆润光滑,靠近耳缘的地方有硬质突起,冰冰凉凉的,像是什么金属制品。
沈辞头发留的奇怪,这边耳朵刻意留长了些,堪堪遮住耳垂,他本来被吻的意乱情迷,吻到耳朵时动作一顿,想要偏头躲开,但闭了闭眼,又破釜沉舟一般,将耳朵递了回去,任由谢逾去亲。
谢逾停住动作,去拨弄头发:“你戴了什么?”
他将那圆润漂亮的耳垂从头发里扒拉出来,微微挑眉,只见那上头赫然有一枚小小的配饰,正是他送的那个“X”。
当时挑这款,谢逾就是敷衍剧情,不想让人看见,刻意挑了最小的,这玩意儿银光闪闪,但大小只有米粒大小,藏在头发什么也看不见。
“一直戴着?”
谢逾扒拉一下,发现戴的挺紧,他翻动沈辞的耳垂,原先送的是枚耳夹,可现在的是枚耳钉,东西还是原来的,只是款式找人换过了。
沈辞打了耳洞。
谢逾嘀咕:“我都不舍得给你打耳洞,怕你觉着疼,你倒打上了。”
小小一枚坠在耳朵上
还怪好看的,谢逾在耳垂上亲了一口,咬了下那个小东西:“为什么不用耳夹,耳夹不好吗?”
沈辞不知怎么着,耳朵烫的厉害,那里明明没什么神经,却敏感的不行,轻轻一碰就肿了起来,他推推谢逾:“原先的夹子坏了。”
谢逾黏黏糊糊地亲他:“换个夹子不就好了。”
沈辞:“东西掉地上,太小了难找,我怕以后还掉,就彻底找不着了,干脆换成耳钉,不容易掉。”
谢逾:“找不着掉了也没什么,一个小玩意儿。”
他买得时候没认真买,沈辞却认真戴了。
谢逾察觉了这点小心思,便挺欢喜,含含糊糊地问:“为什么一直戴着?这款式你很喜欢吗?”
戴着这东西和款式实在没啥关系,沈辞张张嘴,也不知道谢逾这问题让他想到了什么,忽然红了脸,撇过头。
谢逾:“说话呀,为什么一直戴着?喜欢我们再去挑两个。”
他卡里还有几百万呢,是得买点对戒什么的。
“……”
这本来是个很普通的问题,沈辞只需要按部就班地回答,喜欢,不喜欢,就行,可他纠结了许久,忽然有伸手抱住了谢逾。
接下来要说的话放在以往,沈辞绝对不会说,可两人刚刚剖白过,沈辞知道谢逾对他只有尊重爱护,绝没有半分轻贱,于是那些网站上看来的,略带羞耻的、绝对说不出口的话,就变成了恰到好处的调情。
他偏过头垂下眼,声如蚊呐:“少爷赏的,我不敢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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