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逾摇头:“其实是沈辞……你可能不相信,但是除了他,我并不习惯和人拥抱。”
由于家庭的关系,他并不怎么和人亲近,拥抱过的次数屈指可数,后来上学了,也是问题少年,同学看见他一般绕着走。
谢逾喝啤酒:“你记得我刚来的那个晚上吗?我一个晚上没睡着。”
那一天由于剧情设定,他和沈辞躺在一张床上,两人相隔不到二十公分,呼吸声清晰可闻,他并不习惯这样的距离,像是独行动物骤然被入侵了领地,以至于浑身紧绷。
那时他和沈辞心思各异,却都默契地装睡,一晚上相安无事。
系统呐呐:“那后面的那么多次?”
那么多个日日夜夜,难道都在装睡吗?
谢
逾:“没有,后来出于剧情要求,抱着抱着就习惯了。”
就像沈辞已经习惯了谢逾的气息,会在睡着之后滚进他怀里,偎在他身边,谢逾也习惯了沈辞的气息,能随时随地一伸手臂,将他像抱枕那样拽过来,扣在身边。
剧情的强行安排,促成了谢逾生命里为数不多的紧密相贴。
他略微摩梭手指,感觉那温度有点眷恋。
系统:“……这可难搞,回国你俩就地位倒置了,你等着去精神病院抱他吧。”
它说完,跟着谢逾一起看烟花,五颜六色地花球咻地升天,又在几秒内归于沉寂,下一颗继续升起,循环往复,直到最后一枚放完,天空彻底安静下来。
远处传来钟声,已经是后半夜了。
啤酒已经喝空了,谢逾起身洗漱,系统神神秘秘加载了一堆数据,忽然问:“宿主,你要不要看看沈辞在干嘛?”
谢逾吐出牙膏沫:“你别侵犯人家隐私。”
系统:“没有,都是学校论坛之类的的公开数据。”
谢逾许久没说话,将桌上铝制易拉罐丢进垃圾桶,发出咚的脆响:“看看。”
“嗯,他们团队搞定了一个大项目,导师升了杰青办公室换到新楼去了。以后你再去找他,就不能直接去实验大楼了。”
谢逾:“我本来也不会再去找他,还有呢?”
“他奶奶前段时间病情反复,但是好在青山基金及时资助,已经转危为安了。”
谢逾一顿:“还有?”
“你猜的不错,何致远想去找他麻烦,但每次一到江城,就被周扬拉走了。”
系统顿了顿:“更多的细节,我就查不到了。”
“嗯。”谢逾评价:“挺好的。”
一万公里之外,沈辞很不好。
他已经连续熬了几个月的夜,除了去医院,就是泡在实验室里,恨不得将空闲时时填满才好。
韩芸芸准备走人了,她本来早该走了,是明天要搬办公室,这才留下来收拾东西。
她将桌面上的摆件塞进行李箱,偷瞄对面的师兄:“沈师兄,你还不走吗?”
沈辞揉了揉眉心:“先不走,还有事情没做完。”
“可是师兄你都熬出黑眼圈了……”韩芸芸嘀咕。
沈辞也算A大风云人物,论文绩点之类的先不说,单就这一张清贵冷肃的面孔,也有不少妹子喜欢,韩芸芸做实验累了,也喜欢对着他发呆,没什么别的意思,就是觉得养眼。
可这半年来,沈辞肉眼可见地憔悴了,他的眼帘总是微垂着,敛着一双倦怠的眉目,皮肤也苍白不少,韩芸芸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师兄,你还是要早点回去睡觉啊。”
顶着这么一张脸熬夜实验,暴殄天物啊!
沈辞不轻不重地应了声,屈指敲开了手机屏幕,目光在聊天界面某个名字上扫了一眼,鲜红的感叹号异常刺目。
得到了意料之中的结果,他便关上了屏幕。
实验间隙看手机,这是沈辞新养成的习惯。在遇见谢逾前,沈辞经常不将手机带进办公室,只放在门口存储柜中,他用的是一台老年机,市面上所有的app都卡顿,而他的使用频率也像个古板的老年人,一天打开不了几次,手机对他而言,只是个纯粹的通讯工具。
但那天分别之后,他尝试给谢逾发消息,谢逾没回,沈辞一夜间看了上百次手机,恍惚间反应过来谢逾在飞机上,他掐着落地的时间,得到了一个鲜红的感叹号。
后来,这便成了一种习惯。
在每一次打开衣柜,看见叠好的衣物,每一次刷校园卡,看见屏幕余额,甚至每一次走入实验大楼,路过银杏大道……他都要打开手机,屏幕上那个感叹号红得触目惊心,让空落落的胸腔中,都填满难以克制的隐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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