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中,拎着食盒。
偏殿只有一个门。
萧玉祁想要进去,势必要经过她的身边
多兰朵见到他,慌忙地想要行礼。
却忘了,她的手中还拎着笨重的食盒。
不知她是有心还是无意,萧玉祁刚刚经过她的身边。
她就像是被绊了一下似的,一个趔趄,直直地朝着萧玉祁的怀中钻去。
萧玉祁一个大步前进。
堪堪避开了她这一番投怀送抱的举动。
多兰朵像是预料到了这样的场景,她只不受控制的往前面栽了两步,之后,又反应迅速地站稳了身子。
“妾身殿前失仪,还请陛下恕罪。”
萧玉祁目不斜视的坐在了主座上,猜到了多兰朵的来意,脸色有些冷。
什么脏东西,也敢往他的身上贴?
他可是月儿一个人的专属男人。
可不能被别的女人沾染。
“朵太妃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她拎着食盒上前。
女士胡服本该是一种能够凸显出女子飒爽之气的服装,多兰朵出生于北胡,自小在马背上长大。
见过了天空的蔚蓝,草原的辽阔,沙漠的壮丽,胡服本该是最适合她肆意时的模样。
然。
一只翱翔天际的鹰,被人当作宠物,关在笼中饲养久了,早就忘却了翱翔天际时的感受。
英气的胡服被她穿出了女儿家的娇羞。
她的身上,没有半点飒爽之气。
唯唯诺诺,胆战心惊。
明明怕得要命,却依旧强迫着自己,靠近萧玉祁。
她每走一步,萧玉祁的脸色,便更冷了一分。
“朵太妃想要作甚?”
多兰朵保持着笑脸。
“今日,我在海棠苑中做了新鲜的牛乳糕,还熬了奶茶,妾身想着,陛下应当许久未曾用过,便想要送过来一些,让陛下尝尝鲜。”
多福两步上前,接过了多兰朵手中的食盒。
但是,却没有打开的意思。
多兰朵收回了空落落的手,咬了咬唇,终于抬头。
“陛下可否屏退左右?妾身有话,想要单独同陛下讲。”
萧玉祁眼底的嫌弃溢于言表。
多福忙道:“太妃还是有话直说的好,陛下一会儿还得面见朝臣议事,时间宝贵,可不能为这等琐事耽误得太久。”
宫中之人,大多都是看人下菜碟。
一个先帝的妃子,又无母族助理,瞧着眼下北胡这猖狂的行径,多兰朵即便死在深宫里,也没有人有胆量说些什么。
若是她能想明白些,看开一些,安安生生的待在海棠苑,不惹事,不生非,萧玉祁也不会刻意去针对一个先帝的妃嫔。
可眼下,这位异族的太妃,嫁入天虞王宫八年之久,仍然将北胡公主的身份,看得比天虞太妃的身份更重。
还虎头拔毛,将主意打到了萧玉祁的头上。
多福作为陛下身边最最贴心的小白菜,当然会第一时间感知到陛下的情绪。
陛下不能说出口的话,由他来说,便是最好不过的。
多福好歹也做了这么些年的御前大总管,他虽然生得粉面红腮,年纪又轻,但板起脸唬人,那气势可不是盖的。
尖锐的声音,声声入耳。
落在多兰朵的耳中,宛如一根根利刃,细细密密的扎在了她的心脏上,钉着她内心深处,最耻辱的地方,反复鞭笞。
她已经变成了她最厌恶的样子。
可是……
开弓没有回头箭,她根本没有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