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煦安在一旁坐下,笑声清浅又好听,“不逗你了。”
叶蓁鼻腔带出一声轻哼,听着竟有些娇嗔。
“言归正传,你的伤口在庄子上涂了药,怎么会扩散了一大圈?”
说到这,叶蓁第一反应就是药膏的问题。
她也不瞒李煦安,“方菁看我不顺眼,怎会好心给我药膏,多半在药里动了手脚。”
“郡主帮我上的药,也不知她有没有不适。”
她忍不住看了对方一眼,纵使看不清脸色,却还是屏住了呼吸。
李煦安却说,“不是药膏的问题。”
“若方菁在药里动手脚,瞒不过郡主。”
他说得斩钉截铁,给叶蓁一种他很相信孟茜茹的感觉,“有些东西无色无味,郡主未必能察觉。”
李煦安依然张口就是,“她能。”
叶蓁没来由觉得不舒坦,“既不是药膏的问题,那就是马车失控后,我撞到车厢壁的缘故。”
明明还没离开庄子她就觉得不舒服了,现下说这话明显带着赌气的情绪。
李煦安没接话,叶蓁眼睫轻抬,感觉他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己。
好半晌才又听到他开口,声线比先前还更温柔,似透着无限的纵容,“在庄子上都吃过什么东西?”
叶蓁先是被方菁做局为难,后又因秦玉被唤去小北堂,别说吃东西,连口热茶都没喝上。
“二爷的意思是导致伤势扩散是内里的缘故?”
“嗯。”
叶蓁实在想不出自己吃了什么,顿时陷入困局。
“凡事总会有答案,不急在眼下。观里清净,你好好歇息,情绪平稳,伤就好得更快。”李煦安软言安慰。
话音刚落,正厅道士也散了晚课,陆陆续续的脚步声经过西院,尤其一波又一波的谈论声靠近,叶蓁莫名心慌。
而李煦安还有心思调侃,“又打算把贫道藏哪儿?”
叶蓁一愣,忽地想起上次在侯府把人塞进假山石洞的事,一时语塞。
李煦安站起来,窗户上立刻映出一道修长玉立的影子,而他连声音都不压着,“早说过我一个道士,不会影响你声誉。”
“二小姐每次这般,反倒弄得我们像在偷情。”
叶蓁急得站起来,不知该先挡窗户上的影子,还是先堵他的嘴。
这人怎么总在这种时候乱说,生怕别人发现不了似的。
叶蓁瞥见他唇角挂着笑,坏坏的,旋即明白他就是故意的,索性把心一横,“那可不一定,毕竟侯府小宴上,谁能想到屋里的人是二爷您呢。”
李煦安没想到她会主动提及此事,而且平日都是自己逗他,今儿反被怼得无言以对。
可他唇角的笑意反而深入眼底,“说起此事,贫道也想问二小姐一句,那日明明说好有赏,可你骗走贫道一走了之又该怎么说?”
叶蓁真忘了这事,但他一说便又想起那脊椎都酥麻的感觉,心慌得站都站不稳,恰好门前又有道士经过,她咬唇把人推到床边,避开窗户。
李煦安自然而然双手环上她的腰,“怎么?二小姐现在要赏贫道。”
叶蓁终于捂住了他的唇,“住口,莫要、再胡言乱语。”
两人气息相缠,心跳加速,李煦安一贯清冷的眸子变得深沉,透着一种叶蓁看不到的危险。
此时,流霞的声音传进来,“道长也要去做晚课?”
桑乔皮笑肉不笑嘿嘿一声,“国师大人疼爱,怕我闲着打盹儿,非要撵着我过去。”
叶蓁自然知道李煦安支开桑乔的真正目的,心下又是一悸。
李煦安轻轻抚开她的手,抓在掌心没松,脸上却已无先前玩笑之态,“我回去了。”
“待会儿泡泡脚再睡,免得寒气入体。”
叶蓁喉咙发紧,脚趾更是缩到裙子下面不敢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