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拓活动有学分的,你们看那个学生手册啊,参加比赛或者参加社团什么的,都可以算素拓…” 一月一次的班会,班长又再次提起学分的事,姚灵纭和室友颜月坐在后排,小声讨论:“你打算怎么拿这个学分?” 颜月一甩头发,自信满满地说:“我肯定参加街舞社团啊,你又不是没看过我跳舞。” “那我能参加什么?” 姚灵纭一时犯了难,她既没有兴趣爱好,又不想加入什么学生会或者参加比赛。 “也参加个社团呗,”颜月靠近她,靠在她肩上,“学校社团也不少,就当拓宽一下社交圈子,把学分拿到手后再考虑要不要留下来。” 有道理。 事后,姚灵纭无意中和刘老师谈起过这事,刘老师当下就给她推荐了个人:“大你一年的学长,人还不错,责任心强,但就是话少。” “他是这个社团的创始人,你要是感兴趣的话,我把你介绍给他认识下,其余的东西你们自己聊。” 当见到这个所谓的黎远学长后,姚灵纭脱口而出:“是你。” 黎远也认出了她:“原来是你。” 从社团临时租借的活动场所出来后,姚灵纭和黎远在路口分开。 “等很久了吗?” 在下一个拐弯处,姚灵纭看到了赵闻裕。 “没有,我刚到。” 赵闻裕从她手中接过电脑包,关切问:“社团的事还顺利吗?” “还行,”她走到他身边,和他并肩同行,“比我想象中要顺利。” “那太好了。” 姚灵纭突然停下脚步,向他建议:“去吃火锅庆祝下吧。” 两人并肩站在街边,商量着要去哪一家火锅店。此刻一辆白车从她们身旁开过,驾驶座上的黎远看见这幅场景,视线短暂停留几秒后,又迅速移开。 他对学妹的感情生活,没有任何探索的欲望。 …… 进入到大学后,姚灵纭认识了许多新朋友,除了室友之外,她最常联系的朋友就是郑亦微。 这天下午,郑亦微又约她去学校附近的商场喝下午茶,两人相谈甚欢,期间聊起社团的事,郑亦微才好奇地问她: “黎远这人到底怎么样?学校论坛上关于他的话题可是特别多,我只见过他一次,被他那生人勿近的样子吓到了。” “他这人不难相处,”姚灵纭叉起千层的一小角,“就是大多时候都挺冷漠的,我们社团其她人私底下还叫他冷漠怪呢。” “冷漠怪?” 听到这,郑亦微频频点头:“真是太合适他了,可惜人长得那么帅,脾气却古怪。” “滴滴-” 姚灵纭放在桌上的手机震动几下,她下意识拿起来查看,而后立刻打字回复。 “是谁啊?” “赵闻裕,”姚灵纭一边打字,一边说,“他问我什么时候回去,有东西要给我。” 搅动着杯里的咖啡,郑亦微终于按耐不住内心的躁动,伸长脖子、靠近她问:“你们两个,真的只是朋友吗?” 姚灵纭愣住:“不是朋友,还能是什么?” “那我问你另一个问题,你想过在大学谈恋爱吗?” 这个问题,算是问倒了姚灵纭,她一时脑子空白,完全不知道要如何回应。 高考后,因为高中同学们的话,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姚灵纭都在好奇赵闻裕是不是真的对自己很特殊,而这种特殊又是否和喜欢有关。 但她的思考没有得到答案,相比起她的患得患失,赵闻裕一如既往地坦荡,和她相处如常。 应该是错觉吧? 从小到大,姚灵纭关于所有亲密关系的认知,都来源于家庭。 家人之间,妈妈与爸爸之间,小姨和她的新男朋友之间,她所见识到的爱情或者是感情,都是坦荡的、主动的、容易让对方感知到的。 不会像是雾里看花那样,总是朦朦胧胧,隔着一层纱。 所以她下意识决断,让自己和赵闻裕的关系又恢复到正常状态。 “宝贝,我的意思是现在都已经大学了,如果能遇到合适的人,可以适当发展一下。” “赵闻裕这个人还不错,”郑亦微洒脱地摆摆手,“但我们学校里又不缺比他更好的男生,就比如黎远啊。” “你是说和黎远谈恋爱?” “不行吗,说不定你们之间有缘分呢?” “无法想象,”姚灵纭连连摇头,拒绝,“谁会和一个冷漠怪恋爱?” 回去的路上开始下雨,姚灵纭从公交站台一路跑到校门口附近的便利店,刚推门进去、就和正在付款的黎远迎面撞上。 “姚灵纭,你怎么…” “黎远,”看见是他,姚灵纭眼睛一瞬间亮了起来,“你带伞了吗?” 黎远看着她,一瞬间有些失神,忘记要拿起放在收银台上的购物袋,被服务员连声催促才反应过来,着急忙慌地提起那一袋东西,走到她面前:“带了,在门口放伞的架子上。” “太好了。” 两人一起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怕她淋到雨,黎远的伞一直往她那边偏,连自己肩膀湿了都没注意到。 姚灵纭一直沉默着,怕和他有交流,毕竟两人私下很少接触,突然热情显得格外尴尬。 倒是黎远时不时会侧头看她,握着购物袋的手心出了汗,滑腻腻的、有些难受。 “你方才,是去约会了吗?” “啊?” 姚灵纭诧异地看向他:“什么?” “你打扮了,而且,你是从校外回来的。” 不知为何,姚灵纭好像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了紧张的情绪。 “没有啊,我是在和朋友玩。” 原来是朋友。 他稍稍松口气,而后继续问: “你周末有空吗?” “有啊。” 难道是社团有什么事? 可黎远接下来的话出乎她意料之外,他竟然在问:“要一起去游乐园吗?” 怕她还有疑问,他还补充道:“就我和你。” 雨势在此刻变小,姚灵纭突然停下脚步,黎远后知后觉地和她一样停下,两人就这样站在了满地落叶的街边。 “黎远,”她不解,“我是得罪你了吗?” 黎远这下完全愣住:“什么?” “那你为什么要和我开这样的玩笑?” 就她和黎远,单独去游乐园玩? 姚灵纭想,黎远怕不是脑子被车撞了吧,否则怎么能说出这么恐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