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梦里,你怎么说的?”他低着头看着车里的人,未经多少思索地问了一句。
余漾怔了怔,从包里拿出一颗糖放嘴里,腮帮子鼓起来,抬起头含含糊糊地跟他说:“还能怎么说?当然是求你别丢下我,说尽好话呗!”
她双眸亮如珠,撒起谎来眼都不眨的。
她刚刚明明说的是“别再来找我了”。
莫名地,胸口那种下坠感越来越强烈。
“你家到了,下车吧。”傅居年让开身子。
余漾嘴里含糖,又睡了一觉,酒醒得差不多了,她将傅居年的外套放到座位上,从车里走出来。
傅居年以为她要进去的时候,余漾突然回身,问他:“你想好答案没,答不答应做我男朋友?”
傅居年没想到她耍了个回马枪,拒绝的话脱口而出:“不行。”
“为什么不行?”
“不喜欢。”
余漾低下头:“你很讨厌我吗?”
她突然以退为进,让傅居年噎了一下,看着她脸上未干的泪痕,喉结滚动,伤人话说不出来,他侧开头,有些烦躁地看向别处,随手掏出烟盒,磕出一支烟,低头咬住烟嘴,点上火。
余漾看他的动作,眼中微微惊讶。
她讨厌抽烟。
傅居年吸了一口烟,吐出烟雾,见她脸色,一点也不意外,笑了一声,只道:“我比你大十岁,在我眼里你还是小朋友,我们认识时间太短,你并不了解我,也并不喜欢我,只要接触多了,你会发现你所不能接受的地方越来越多。就像现在,你不喜欢我抽烟。”
“我们不合适。”
简单一段话,冷静淡漠,摆出现实讲道理,比任何拒绝都有力。
余漾看着他,在他一字一顿的拒绝下,眼神中的叛逆却越来越强烈。
有一瞬间,谁都来不及反应的时刻,余漾突然走回去,一把拉住他领带,踮起脚,吻上他的唇。
唇是柔软的,带了点冷意,触之即离。
余漾松开他,笑得恣意,像绽放的玫瑰:“看,我不讨厌。”
说完,她转身跑开。
夏风席卷树叶沙沙作响,清凉地吹散夜里的沉闷燥热,天空像洗过一样,几颗不会被城市的光所掩盖的星星,一闪一闪地跳跃着。
很久之后,车前的傅居年才有动作,他抬起手,若无其事地吸了一口烟,却不小心呛到肺,夹着烟转身扶着车门咳嗽起来。
剧烈的咳嗽声一下顶着一下,肺部的疼痛让他清醒,越清醒,脑海中不停重复的画面就越清晰。
烟草的味道都掩盖不住的那个吻。
好像是草莓味的。
甜到心肺。
将烟掐了,傅居年打开车门坐进去。
当他打算开车迅速离开时,才发现,自己进的,是副驾驶。
作者有话说:
大家多留评呀,写起来有动力~
——
第九章失眠
余漾靠在门上,也缓了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
此招虽险,不成功便成仁,她也没给他推开自己的机会。
指尖轻轻碰着唇瓣,还能感觉到余留的体温。
傅居年人看着冷,身体却比她想象中更炽热。
这种感觉很奇妙,以前从未有过。
她从五岁起就接触射击,从小到大只对一件事情情有独钟,就是射击运动,为了兼顾比赛和学业,余漾几乎不眠不休地训练学习、学习训练,至于谈恋爱是什么感觉,她一无所知。
不过,她现在感兴趣的也不单单是谈恋爱的滋味,对未知的好奇,新鲜感的冒头,还有属于傅居年身上那种独特的吸引力。
或许也不是他独有的,荷尔蒙这种东西,奇妙的氛围下催生的助推剂,总是能让人暂时忘却理智和烦恼。
他让她觉得很有挑战性,因为他可以抑制自身的欲.望。
她对他穷追不舍,因为她想看到他的欲.望决堤,难以自控的样子。
这比那个赌约本身更有意思。
余漾抿了抿唇,喜滋滋地走了进去。一进去,就看到爷爷正在客厅甩着棒球棍,用着打太极的速度,动作未停,问道:“在门口磨蹭那么半天,干什么坏事呢?”
余漾换了鞋,倒在沙发上,还在回味刚才那个吻:“爷爷,傅叔叔真是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