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伯夫人顺势起身,抬起头来,露出一张红肿着双眼的脸来,泫然欲泣:“太妃娘娘,还请你替我儿做主啊!”
她将事情一说,太妃脸上蕴起怒色来:“竟有这般为非作歹之人!你放心,我儿向来嫉恶如仇,定然不会坐视不管!”
说着,便让侍女去前院请郡王过来。
侍女很快来回话,说是郡王不在府中。
太妃脸上浮出一抹抱歉的神色来:“临安伯夫人,这也真是不巧……”
临安伯夫人赶忙道:“本就是我冒昧来访……但事关我儿,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她说着,又掉下泪来:“太妃娘娘您是没见,我均儿先前也是鲜衣怒马的少年人,现下倒好,躺在那儿气若游丝的模样,我这当娘的看着就觉得恨不得替他受这份大罪!昨晚上跟郡王一道的丘姑娘家,我也去求过了,就想问个清楚,那伤我儿的,到底是什么人!但丘姑娘刚来京中,哪里认得什么人?更何况那女子凶残歹毒,丘姑娘也被她吓病了……我也是没有办法,所以才来找郡王,问个清楚。”
太妃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招呼着侍女给临安伯夫人再上些茶来。
好在,唐晏唯不久便回了府,太妃便让人把唐晏唯请了过来。
临安伯夫人难掩激动,唐晏唯进门后,她便急冲冲的上前:“郡王!”
太妃心下生出一分不喜来,微微蹙眉,不过到底没说什么。
临安伯夫人哭哭啼啼的问唐晏唯,昨晚伤了她家均儿的歹毒女子到底是谁?
唐晏唯眉头皱得老高,但还是守着礼数道:“夫人慎言。昨晚令公子是欲对人家姑娘图谋不轨,人家姑娘那是被迫反击。”
临安伯夫人顿时激动起来:“那只是那贼人的一面之词!以我家均儿的身份,要什么女人没有?!好端端的怎么会在路上对一个女子图谋不轨?!”
唐晏唯神色冷了下来:“夫人是怀疑我在说谎吗?”
就连太妃,也皱起了眉头。
临安伯夫人哪里敢承认这个,她立声道:“没有的事!我是想着,许是,许是郡王也被人蒙蔽了!”
唐晏唯「哦」了一声:“原来在夫人心中,本郡王就是会被随意蒙蔽的蠢货了。”
临安伯夫人简直汗如雨下。
唐晏唯冷笑一声:“顺道跟夫人说一声,我发现令公子的时候,令公子脸上还蒙着方巾呢!难不成漆黑的小巷子里,令公子蒙着方巾扑向一位姑娘,是为着做好事吗?”
临安伯夫人倒退两步,脸色难看极了,说不出话来。
唐晏唯没再理会临安伯夫人,对着太妃拱手作揖:“母妃,儿子还有事,就先离开了。”
说罢,唐晏唯大步离开。
第434章 找上门来
太妃脸上闪过浓重的不悦神色。
知子莫若母,看儿子的样子,就知道他应是对这事里的姑娘上了心。
但一个敢踢男子下体的女子,别说是嫁进他们南宜郡王府了,就是给她的儿子当侍妾,她都不愿意!
万一哪一天这女子发了癫,伤了她的阿唯,她要她偿命都不够!
临安伯夫人见唐晏唯甩袖而走,她捂着脸难受的哭了起来。
太妃翘起手指上精致的甲套,拍了拍临安伯夫人的胳膊,缓缓道:“夫人先冷静下吧。此事,也不是没旁的法子。”
临安伯夫人有些迟疑的看向太妃。
太妃只给了她一个高深莫测的笑。
太妃把昨儿晚上跟着唐晏唯出去的侍卫都给叫了过来,询问事情发生的经过。
侍卫不敢有所隐瞒,把事情从头到尾交代了一遍。
太妃掌握了几个关键的信息点后,便让人下去了。
临安伯夫人在一旁看得又惊又疑,她不明白太妃这是什么意思。
太妃那修长纤细的手,又轻轻的拍了拍临安伯夫人的胳膊,她看上去恳切极了:“郡王他嫉恶如仇,又向来关怀弱小,怕是不许我插手……我能帮上忙的,也就这些了。”
说完,她幽幽的把那几个关键信息点又说了一遍,“姓庄,父亲是位将军,生得貌美,家中有弟弟妹妹……”
临安伯夫人猛的明白过来。
她激动极了,反手握住太妃的手:“多谢太妃娘娘,多谢太妃娘娘!待事成,我必当会送上重礼!我就先告退了!”
临安伯夫人再也按捺不住,掉头就出了屋子。
太妃看着临安伯夫人离开的背影,嗤笑一声,慢条斯理的把方才临安伯夫人碰过的一枚精致甲套,从指甲上卸了下来,随手将其丢弃。
一个满身铜臭味的无知妇人,竟然也好意思碰她的手!
……庄府。
贵妃榻上放了一个圆滚滚的荞麦枕头,庄云黛崴伤的脚搁在上面,人倚靠在宝蓝绣福双面迎枕上,正在那懒洋洋的晒着太阳。
毕竟太阳快要下山了,再晚会儿,怕是就晒不到了。
庄云彤坐在一旁,拿了个银制的小剪刀,在那认真的剥着松子。
剥出的松子,庄云彤将其放到了一个通体白润的彩釉小盘中。
已经差不多攒了半盘子,庄云彤便喜滋滋的将那堆了泰半松子仁的彩釉小盘,往小几的另一侧推了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