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荒野,只是因为周围没有村落,但四周全部是良田,有不少耕作的奴隶正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们。
看见他们两个穿衣华贵,不少人赶快趴了下来,女荒让这些奴隶先起来,问他们这是什么地方,有奴隶说这正是朝歌城外四十里处。
女荒听了之后心中大喜,对这辆车吩咐,“比刚才再慢一点,咱们现在回朝歌去。”
这辆车就用比普通战车更快一点的速度向回走,没过多久就碰上了以恶来为首的一群年轻武将。
恶来看到他们姑侄赶快下马跑了过来,站在车边儿看向女荒和太子,“多谢列祖列宗保佑,太子和公主坐着车消失于当地,把各位大臣们都吓坏了,他们让我们来找您二位呢。”
女荒摆了摆手,带领着一群人以更慢的速度缓缓地向着朝歌走去。
在路上太子就问,“这么好的一个东西,若是他们想用来换姬昌,姑妈,咱们换不换?”
“你这傻孩子,有了这个宝贝咱们可能会比以前更好,没这个宝贝的时候咱们也没比以前更差,为什么有了这个宝贝就要放了姬昌呢?”
“可是他们进贡了,咱们也收下了。”
“那就把伯邑考放回去,再不行让姬发过来把他爹换走。”
姬发不会来的,就算是到时候西岐的文武大臣们让他过来,这个人也会想其他的主意不来。
姑侄两个打算好了之后坐着车回到了九间殿,前面文武大臣已经在这边等着了,还有不少宗室子弟,看见七香车都有些跃跃欲试。
女荒当然不小气,让那些宗室小孩子们都到车上去,让车慢一点行走,只允许在九间店前面转悠一会儿,不能再出城去了。
毕竟都是黄帝的子孙生,下来虽然分了高低贵贱,但是血脉相连,这种家族盛事自然该让他们参与进来。
不少人都对着这辆车大为惊叹,只有散宜生这个时候心情特别急躁,他来到女荒旁边,泪眼模糊地趴在地上,五体投地的请求放他们主公姬昌出来。
女荒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出,“不是我故意挑理,你们主公本来就做了错事,现如今他的嫡长子进京请罪,然而这位长公子本就是带罪之身,数次说明想要代替父亲,可他本身有罪,两罪还能并罚不成?对于这位长公子,我一直以礼相待,让他住在驿馆片刻不曾怠慢,但是他想替父坐牢是万万不能的。
就因为拒绝他替父坐牢,可能在外边传言说我这个人不近人情,要不然为什么你们二公子这次不来,就算你们二公子太忙不来,其他几位公子为什么不来?不是我在这里小看散大夫,你作为使者来到大殿上,向我为你的主公求情有些不够分量。这样吧,过几天你们陪同你们长公子一块回去,让你们二公子过来,我允许你们二公子代替你们主公在这里囚禁,最多十年,到时候我会让他回西岐去的。”
十年……散宜生想着,既然当着这文武大臣的面说出来了,想必这话是真的。
心中虽然为二公子感到可惜,但是他忠诚的也只有姬昌,姬昌没有死去之前,这两位公子在他看来都是一样的。
想到这里,散宜生想要确认一下西伯侯姬昌是不是还活着。
“公主,我等远道而来,想要拜见一下主公。”
女荒听了之后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儿,“这乃是人之常情,让你们见见也好,你们见不到他,说不定到时候外边闲话传的不知道是什么样呢?说不定在你们嘴里,我就是那荒淫无道蛮不讲理不近人情的老妖婆。”
其他人纷纷请罪,女荒摆了摆手,“想见他容易,但是明天你也只有一刻钟的时间。”
散宜生听了之后大声感谢,随后就和申公豹一块退下了,两个人走在街上,散宜生拉着申公豹的手:“道长,我有些担心,这公主今天答应的这么顺畅,只怕明天还会再玩一些花招。”
申公豹听了之后看着散宜生,“她能玩什么花招?她已经答应让咱们见主公一刻钟了。”
“这一刻钟从什么时候算起,从咱们踏入天牢那一刻算起,还是从咱们见到主公那一刻算起。”
“那你为什么刚才不问清楚?”
“我这不是刚想起来嘛。”
申公豹听了之后抖了一下袖子,“大夫的意思我明白了,想让我今天往大牢里面探一探,看看老主公被关押在什么地方,有没有受到什么虐待刑罚?”
散宜生点了点头,“知我者还是道长也。”
申公豹眯着的眼睛看着散宜生,心里面想着:说什么忘了,明明就是当时不敢说,打的就是让自己晚上到大牢里面一探的意思。
当天晚上,等到朝歌城大部分人都睡下之后,散宜生对着申公豹拱了拱手,申公豹点了点头,两个人不发一言吹灭了屋子里面的灯,没过一会儿申公豹已经不在房间里面了,他通过土遁来到了大牢附近。
——
大牢里面十分昏暗,申公豹看了看里面并没有关押多少人,悄无声息地顺着走道往前走的时候,动了动耳朵,听见最里面有其他声音。
他担心被别人遇到又要再起一些麻烦事,捏了一个法决,隐起身形慢慢的往前走。
眼前的一幕差点让他骂出口,只见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坐在大牢里面,他的对面坐着的正是姜子牙那厮。
这两个人正在说话,就听见这老头说:“这件事还要麻烦先生,早在去年我来的时候就跟他们说过我有牢狱之灾,让他们不要往朝歌来,偏偏我那大儿子不听,现在二儿子也要往朝歌进贡。公主那个人岂能是他们几件宝物就能哄得了的。”
姜子牙也有些忧心忡忡:“听说进贡的七香车乃是黄帝留下来的宝贝,以我留在公主身边这么长的时间来看,公主这个人有雄心大志,她未必会把这辆车用在玩乐上,说不定到时候作为战车在用。”
老头子就在一边劝姜子牙:“先生不必把这件事儿放在心上,车是我们家的,我就不心疼,先生也不必挂心。区区一辆车罢了,对于左右战局并没有太大作用。”
姜子牙听完之后非常振奋,觉得这位果然是明君,得失不放在心上,他点了点头:“您说的是,正所谓想要得胜必须天时地利人和三者皆有,如今西岐三者皆备,只需要到时候振臂一呼,就能聚拢起一支大军。”
老头子也点了点头,对着姜子牙拱了拱手,“这件事还要拜托先生了,我这就写一封信,先生带出去给散宜生,散宜生看完之后知道该怎么做,到时候先生也不必待在朝歌了,直接跟着散宜生一块儿去西岐,我那二儿子虽然不成器,礼贤下士之处颇有我的真传,并不会让先生受到委屈。若是先生能劝得动伯邑考,也将他带走,跟他们兄弟两个说一定要守望相助,等我回去之后,其他大事再做商量。”
姜子牙并不想走,“我师傅吩咐我下山就是为了相助您,如今您在这里,我就陪着您在朝歌住一段时日,他日您走的时候,以公主的脾气必定横加阻拦,咱们结伴一块走,胜算会大一点。”
姬昌摇了摇头,“先生,我的安危没有什么,您的安危才重要,你可能理解错我的意思了,我让先生走,是怕先生在朝歌出了什么意外。我跟先生不同,我怎么说也是一地诸侯,若真的是横死在这大牢里面,其他人肯定会为我的死因奔走,先生是修道之人,本就没什么亲友在朝歌,若是死了,除了你的师门,其他人也不会为您讨公道。从先生与我这几次的聊天来看,我发现公主对先生已经起了疑心了。”
姜子牙毕竟没混过朝堂,赶快回忆了一下自己这一段时间的言行举止,觉得并没有露馅儿。
“是您想多了?我见公主态度仍然和蔼……”
“不不不,她将先生调离身边,就是不想让先生知道她身边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先生做下大夫调出了朝歌,就是不想让您结交群臣,这一步步看上去是给予重用,实际上就是想让先生孤立。”
姜子牙这个人只是因为处世的时间太短,然而并不傻,回忆了一下之后只觉得整个人豁然开朗。
“这么看来公主确实对我起了疑心,可是我并没有透露出我和您相交……”
姬昌听了之后赶快摇头,“先生,您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是他父女两个一脉相传的疑心,这本来就是一些私密的事情,我今天跟先生说了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