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郊伸手拿过来一卷儿,抖开之后看了一会儿,连连点头,“辛苦你了。”
姜子牙微微一笑躬身下拜。
殷郊看着将子牙拜下去,笑嘻嘻地跟女荒说:“姑妈您不知道,过几天姜书诏就要成亲了呢。”
虽然在晚上,虽然四处点着火把,虽然也只有这个地方比较明亮,女荒诧异地看向姜子牙,能从姜子牙的脸上看到某种羞涩来。
姜子牙的年龄比他们姑侄两个加起来都大,这个时候赶快朝着他们摆了摆手,“见笑见笑,臣因为早些年在昆仑山上学艺,错过了婚姻大事,下山之后有了差事,我那兄弟就替臣张罗,这件事臣又推不掉,所以才让两位殿下笑话了。”
殷郊因为成过亲,所以说起这件事显得自然而然,“这有什么可笑话的,男婚女嫁本就是应该,在哪一日办?你只管提前说,那一日不必来上朝了。”
姜子牙立马躬身应是,看他们姑侄两个没有其他吩咐,就退下回家了。
女荒看着姜子牙的背影,想到他马上就要成亲,觉得这可能是件好事。毕竟下山之后受红尘牵绊,说不定姜子牙的命运轨迹就要改变。
这可能是往好事上转变,女荒的心情明媚了不少,也伸手抽了一卷竹简过来,看了一会儿之后连连点头,“姜子牙办事儿虽然有的时候颇为天真,但是看他刻的这些书简条理清晰,再磨练一些时日,就可以交给他一些大事去办。”
殷郊在一边点了点头。
看了看大殿上没有大臣了,也只有几个宫女或者披甲之士还站在周围护卫着他们两个的安全。殷郊对着这些人摆了摆手,这一些人都退了下去,女荒挑眉,想着侄儿有话跟自己说,就把竹简放了回去。
“你有话跟姑妈说吗?”
“侄儿确实有话跟您说,是因为看见姜子牙,这会儿才想了起来……您刚回来的就有人跟侄儿说担心您受风寒,所以要让祭祀和巫医给您熬一些补药,您的事儿侄儿非常上心,所以就免不了对他们多加盘问,才知道有一天晚上下着雪,您独自出了小庙……”
说到这里声音渐渐的小了下去,殷郊悄悄的看了看女荒的脸色,不仅自己给自己打气。
女荒挑了一下眉毛,心里面想过很多念头,一方面觉得侄儿盘问自己的随从们有些不乐意,一方面又想着自己没做亏心事,也不怕这小子盘问。
甚至还在想,是不是这小子如今有了想掌权的心思?各种念头在心中轮番出现,最后因为惦记着亲情直接问他。
“你想跟姑妈说什么?”
若是这小子说他想独掌大权,女荒已经在心里面掂量好了,这个关口他想掌权是万万不能的,就算这小子想,自己也能把他的想法摁下去。
“是这样的姑妈,”殷郊有些难为情,“侄儿觉得,您若是顾及着父王与我们兄弟其实大可没有必要,您可以在外边修一处别馆,若是每次悄悄一个人出去……有人要是害了您可怎么办?”
这话说的词不达意,女荒还没听明白,又看见这小子赶快在一边描补。
“当然了,在侄儿与弟弟眼中,您跟我们娘亲并无区别,我们兄弟两个是实实在在的亲近您,若是将来有了小弟弟,我们也会把它当成亲兄弟一般。”
第51章 近年关女王祭祀
若姑妈将来真的有了儿子或者是女儿,那么殷洪的储君之位或许会被动摇。
但是从另外一个好的地方来讲,那就是兄弟两个不必分别了。
殷洪他自己早就想开了,而且殷洪对王位不执着,殷郊这个时候大大方方的说出来,就是想跟姑妈讲清楚这件事情。
可是对于女荒来说,这本就是无凭无据的事情,说难听点就是对自己的污蔑。
“我问你这话是你自己想起来的,还是有人跟你说的?”
殷郊自己不可能一下子就往这个方向猜,必定有人在他旁边多嘴多舌了。
殷郊当然一开始的时候没想这么多,他只是关心姑妈有没有受了伤寒,后来回到寝宫和淇娘娘小夫妻两个因为这事说了几句,淇娘娘就想着是不是姑妈夜会情郎去了。
毕竟这种事对于女荒而言真的不算大事,贵族诸侯之家因为联姻对孩子们有很多约束,女荒如今的地位根本就不受约束。
殷郊一开始觉得这个说法很荒谬,把老婆斥责了一句。但后来想想,若真的有这样的万一呢,若是姑妈将来真的有了自己的孩子呢。
到时候为了避免亲戚做不下去,不如这个时候自己兄弟主动退后一步。
所以才有了今天晚上的谈话,女荒看他不说话,脸上的表情换得特别的快,也没心情再理这小子。
女荒自己能猜得出来,能在太子耳朵边叨叨几句闲话被他听进去的无非是他外祖父姜桓楚跟太子妃。
而且现在这个关口特别要紧,女荒不想因为这一点儿无中生有的小事和侄儿们闹僵。
“你放心好了,那一天晚上确实是有人来拜访我,但并非是你想的那样,那天来的是通天教主,我们两个也就是喝了几杯酒,说了几句闲话,随后就散了。”
殷郊听完之后,虽然没把姑妈和通天教主往一个一发不可收拾的方向去想,但是心里面还在嘀咕,圣人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姑妈,你别是被人骗了吧,说不定是什么妖怪变化成了圣人的模样,要是圣人真的这么平易近人,那我父王也不会得罪女娲娘娘了。”
女荒听了这句话之后,先是快速的回忆了一下自己和通天教主的几次见面,后来觉得侄儿可能是猜错了,不仅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你放心好了,那确确实实是通天圣人。”
这下殷郊更不放心了,大晚上孤男寡女,一个是圣人,一个是人间的君王,两个人若是真的私下达成什么结盟,姑妈没必要瞒着自己。可就奇怪在根本没结盟,反而在下着雪且天寒地冻地晚上喝了几杯酒。
越想越奇怪,但是因为刚才说错话了,殷郊这个时候不敢再说,把竹简放好了之后招呼着甲士们一块搬到延庆宫去,自己亲自扶起了女荒站起来,姑侄两个出了九间殿。
殷郊先把姑妈送回延庆宫再回东宫,路上的时候两个人说起了话,说的就是再过两三天的祭祀。
女荒心里面儿多多少少有些犯嘀咕。
“祭祀列祖列宗我并不担心,你想啊,咱们给祖宗上香进贡,祖宗肯定欢喜,但是那些神灵们都不好说了,咱们这一年来做的事情把他们算是全部得罪了,到时候若是我去祭祀,他们拒不接受贡品……算了算了,咱们祭祀的时候不把大臣们带进去,只要你我进去就行了,他们爱干什么干什么,不接受贡品也行,我已经想好了,到时候在大殿门口放上大鼎,里面烧着水,若是祭祀完了之后,把那些贡品拿出来,扔到水中煮成肉汤分给在场的文武百官或者是朝歌的子民。”
这样的好处很多,那就是既有面子又有里子,面子就是跟朝歌的子民还有文武百姓们说已经祭祀过诸神了,这是诸神的赏赐。这些人肯定一股脑的一拥而上,将这些肉汤分得干干净净。
里子只要这些东西被子民们吃下去了,女荒就不会觉得赔本儿。
想到这里,女荒对于自己的聪明才智在心里微微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