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末时分,清音腹中忽然一阵巨痛,大冷的天,她额上却冒着细细密密的小汗珠,没办法,只能从床上爬起,穿上衣服,提着一盏白纱灯下了楼,穿过回廊往恭房而去。
恭房在东北侧的墙根处,从寝室到那里不近也不远,彼时月明如昼,草丛中纺织娘唧唧地叫着,秋霜落了满地,清音只觉袖中生寒,不用轻轻裹了裹衣裳。
清音正要进恭房,忽见墙的那一处,蓦然闪过一人影,映着微明的月色,仿佛巨猿般,清音猛地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却只有一团团的树影,什么也没有,清音怀疑自己看走了眼,腹中仍隐隐作痛,清音管不了许多,进了恭房。
在恭房里待了片刻,清音想起墙的对面是王裁缝家,而墙正对着的是他们家的后院,他家的女儿秀娘便住在这后院的二层楼上,清音见过秀娘几面,十六七的年纪,身材高挑结实,面目却挺秀气,许没许人清音不知晓,只知晓是个挺勤劳的姑娘,常常见她帮看家里的店面,和做些女红。
出来时,清音没忍住又往墙那边看了下,清音站着的角度正对着墙的缺处,这缺口之前一直没让人来修葺,清音觉得明日得找个人来修一修了,她抬头看秀娘居住的阁楼,二楼黑黢黢的一片,奇怪,她方才看时,总觉得哪里面好像是亮的,清音觉得自己方才太难受了,以至于产生了幻觉。
她并未多想,转身提着纱灯,回了寝室继续睡觉,这一觉浑浑噩噩的睡到了天亮。
今日,是去宁远侯府赴宴的日子,清音烟儿依旧如同昨日一般忙碌。
因为有了第一次的经历,第二次清音已然没那么紧张了。
到了宁远侯府,清音与这些权贵们打交道时,伪笑佯嗔,曲意逢迎,竟然学到了白玉的几成,看得烟儿是频频目瞪口呆,在她的心目中,清音为人冷如冰霜,让人无法感觉到亲近,而且还放不下身段去讨好他人。
烟儿不禁在心中感慨,不过短短些许时日,她便仿佛脱胎换骨一般,殊不知,清音私底下常常对着镜子,回想着着白玉对待他人的模样,一遍又一遍的学习,才能够如此快的进步。
一开始她还觉得脸皮薄,后来一想,干脆把自己当做那台上的戏子,面具一戴上,扮演着她人的角色,没什么可丢人的。
此次宴会陈左生竟然也在,从他口中,清音得知萧成原本也是要来的,今日原是孙少尹坐堂,但因为发生了一起命案,人命关天,萧成乃京兆府的长官,便由他来坐堂审理此案。
清音初时听说有命案,虽然心惊了下,但也没怎么在意,直到后面又听众人聊到命案,说死的是李裁缝的女儿绣娘,清音顿时惊愕无比,随即不由想起昨夜的经历,她觉得昨夜那人影可能不是她的错觉,她可能撞见了凶杀现场,清音心扑通扑通狂跳起来,头突然也有些晕眩,一股欲呕的感觉涌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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