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辰宴在萧成的别馆庆园举办,烟儿是陪白玉去过的,清音并没有去过,听烟儿说,这别馆依山而建,花树围绕,占地面积极为广大,里面光亭台楼阁,就有几十处,屋宇错落,约有五六百间。
庆园里还开设有渔庄稻舍,酒肆茶寮,射圃场等,平日里会对一些权贵及名流等人开放,供他们来此处消遣。
清音坐在轿子里时,往外看了几眼,这庆园的确是大,一路只见亭台楼阁,池沼碧波,相映成辉,风景美不胜收。
生辰宴设在听雨阁,清音烟儿等人去时,还没什么客人,只有陈左生和一美人在那指挥众侍女抬东西,一切古玩铺设都极为华美,内内外外锦天绣地一般。
清音知晓这两人,只是没说过话,一位是萧成的至交好友,阵左生,是为极有才华的名士,却厌弃仕途,不愿考取功名,有雍容大雅,度量过人。
他身旁的美人是他极其宠爱的歌姬,名叫柳飘飘,生得一副花容月貌,绝色无双,性子和顺,是个好相与的。
清音与两人见了礼,才知萧成还没来,今日萧成休沐,但他仍有一项公务要处理,所以得迟些才到庆园,萧成日理万机,根本没空弄什么宴会,一切是陈左生替他安排的。
“清音姑娘,萧大人已经许多年没有办这生辰宴了,这次也不知为何,突然心血来潮要办宴会,听闻白玉姑娘去了安阳,将红袖坊一应事务交给你管理,没想到清音姑娘应的第一个局便是萧大人的宴会,说来真是巧。”
柳飘飘听闻陈左生的话,不由笑看了他一眼,陈左生也看她,对视间似有心领神会的神情。
清音本来便觉得陈左生的话隐有深意,一见两人对视的眼神,心里更加怀疑,但她表面却未显露情绪,只顺着陈左生的话浅笑接道:“的确很巧。”
柳飘飘已经为红袖坊的姑娘们准备了休息的地方,清音与他们聊了几句,便带着众姑娘去了云烟楼休息,等听闻萧成到来,已是两个时辰后。
清音领着众姑娘去了听雨阁迎接,姑娘们一整排站在阁门外,远远看着,花枝招展,香风拂拂。
不一刻,一顶四人抬的华丽轿子停在不远处,外头的人恭恭敬敬地掀开轿帘,萧成自里大步走出,只见其仍穿着公服,束金玉带,十三銙,浓眉高鼻,眸光深邃,身材伟岸,随着他的阔步走来,一股如鹰如虎的锐利官气扑面而来,令人不由心生压力。
在这种压力之下,清音只觉心口跳得又有些快,好在她只站在了最边上,不会太过于惹眼。
冷淡的黑眸随意扫过站在廊下的一群打扮得娇娆动人的粉黛,萧成刀刻般的浓眉几不可察的皱了下,“怎么都站在这里?”
他的声音浑厚沉着,传入清音的耳中,惹得她心脏一阵颤动,然而她的面上依旧如水般沉静清冷,让人瞧不出一丝破绽。
陈左生斜倚着廊柱,双手抱臂,笑得一脸风流:“都在迎接咱们的寿星公呢,这都是清音姑娘想出来的主意,大人,一出轿子便看到这一花枝招展的美人儿,可觉得娱心悦目?”
清音被陈左生这么一调侃,太阳穴一抽,正打算上前行礼,站在中间的轻黛却抢先一步娇娆走出,盈盈行了一礼,声如黄莺:“妾身轻黛,给大人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