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家东西这么少的吗?”叶嘉许久无言。
“嗯。”余氏也才发现,“就这些已经是收光了屋子的。”
周家东西少,一来主要是穷的,往日家徒四壁,除了两身破衣裳啥也没有。后来倒是有了点存银,但婆媳二人每日忙得跟陀螺似的,没闲工夫弄。此时除了钱箱子和几口大锅,做买卖的小食摊,锄头菜刀等东西,两大一小的人只有身上一套衣裳,包裹里一套。
身上的衣裳还破烂得很,叶嘉顶好的衣裳就余氏给她做的那一套,原先原主的首饰被她给当了。被子褥子倒是有几床,叶嘉看了几眼,让余氏别带了:“这么破也不保暖了,带过去也是扔。”
“还是带着吧,到那边还能给点点单个窝。”余氏如今知道日子苦也节俭了,“左右箱子不是没处放。”
叶嘉一想:“……倒也是。”
算来算去,最值钱的竟然是院子里那一口井。旧衣裳也不准备带,破烂东西断舍离很有必要,“咱家也没啥东西好收拾的,这些正好一车装走。”
两人在屋里坐了会儿,闲来无事,叶嘉看着被泡在水盆里的猪胰子觉得还是把这些给收拾了。
这东西算是整个周家最值钱的玩意儿了。加上那些澡豆和干花,约莫花了三两多银子。若是真因为天气热臭掉,估计要亏心死。有道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啊。没穷过不晓得浪费好东西可耻,她实在是舍不得三两银子的东西就这么白费。
趁着等孙老汉来的功夫,叶嘉干脆跟余氏俩洗洗手把这些猪胰脏给收拾掉。
猪胰子清洗很有讲究,毕竟发挥作用的是猪胰子里的胰腺分泌物。
余氏不是很懂什么分泌物,但听叶嘉说,隐约能明白发挥效用的是猪胰子上面黏糊糊的那层东西。上回一个猪胰子她俩弄了半下午,这回五个猪胰子弄起来没个一天是弄不完。叶嘉琢磨着是不是把隔壁王老太叫过来,刚好孙老汉就驾着车过来了。
澡豆是早几日余氏早就磨出来的。她平日里得了空就磨,那些澡豆皂荚她磨出了一大袋细粉就放在屋里。此时正在院子里磨干花。
跟他一道过来的,还有孙家的大孙子栓子。小名栓子,大名叫孙俊。那孩子一下车就过来帮忙搬东西,年纪不大,乖巧得令人心疼。
蕤姐儿一觉睡醒了,乖乖地喊了声婶娘。自己端着小马扎坐贴着两个大人坐。
她年纪小却非常懂事,看祖母在磨就也拿个小钵一下一下捣磨干花碎。